搞含沙射影这一套可是古代政治非常喜欢玩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听众可是很明白什么意思。
四个大太监里面的陈宽他们仨,听完了这话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菊花褶子都多起了几个。
这就是明着说自己等人狗咬主人。
萧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此时也露出一丝诧异。
看来还是昨天那件事闹得。
而张永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不知道朱厚照要搞什么,又让自己弄点红颜料涂在手上演戏,又是让自己踢狗,没想到是来这出。
他也是太监啊,听了这话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告诫他们这些当太监的要知道哪头是主人。
这警告的意思可就太明显了。
心里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主子小小年纪心机可是很深沉的。
吃了个亏马上就要找回来。
陈宽他们三个人马上就跪在地上:“老奴有罪!”
萧敬也跟着跪了下去但是他可没说什么有罪,他本来也没罪,就跟着跪下来而已。
朱厚照看都没看陈宽他们三个人,“起来吧!你们有什么罪!萧敬留下,你们仨回司礼监去吧!”
三个人看了眼看上去老糊涂的萧敬,悻悻地离开。
萧敬站起身来显得很是委顿的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萧敬,你陪朕到后花园去走走!”
朱厚照知道陈宽他们三个没走远,这句话肯定是听到了。
果然三个人听到这话之后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萧敬比他们的资格都要老,只不过因为萧敬曾经在孝宗身边得罪的人太多,所以现在混的看上去不如他们。
但他们可太知道萧敬这老头绝对不简单。
如今新皇帝对他这么礼遇,自己等人的位置可就危险了。
……
后花园。
朱厚照在前面换不行走走的不急不缓,萧敬跟在后面始终是低着头朱厚照不说话,他也不搭话。
朱厚照感知着萧敬跟在后面,走了都快小半个时辰,萧敬依旧没有问一句话,这倒是让朱厚照很是诧异。
这老头真能沉得住气啊。
朱厚照还真就没有什么话要对萧敬说,即便自己想用这个人,但不能如此轻易吐露心事,尤其是对这种老油条、老奸巨猾,非得一点点让他们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是值得投资的人,要不然这种人一般不会理会你。
毕竟这种老东西不会在已经入了司礼监,还选择功成身退。
在明朝皇宫里面生活十万左右的太监,司礼监这个部门的权力最大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能果断的选择退出那都是狠人。
逛游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朱厚照终于说了一句,“二张兄弟那边,朕会替你周旋一二!”
直到此时萧敬才有刚才沉静如水,情绪有点小小的波动。
“回去吧!朕乏了也该回宫歇息了!”朱厚照说完,在小宫女太监的拱卫之下离开。
看着朱厚照离开的方向萧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终于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惊奇。
回到司礼监值班房,陈宽他们三个人都等着呢。
“萧师兄,主子跟你说了什么?”陈宽问道。
萧敬心里苦涩这就是阳谋啊。
明显是在挑拨关系。
自己在司礼监向来是不惹事,但这位新主子上来就不让自己好。
自己现在说什么这三个人估计都不会相信。
萧敬只能说道:“主子没说什么?就是陪着在后花园走了走。”
“就这?”王岳很不相信。
“就这!”萧敬知道裂缝已经产生,但是听到了朱厚照说那句可以调听自己和二张之间的关系,他已经隐隐有种感觉。
主子有点想用自己。
其实他已经心生要退避回乡的念头。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波云诡谲的环境之下,没有弘治帝那样的皇帝罩着自己,自己很难存活。
权利是很好的东西,但也得有命在才行。
所以他想的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赶紧走才是。
王岳三人看到萧敬不说话了,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
朱厚照回到东宫,刘瑾他们几个都已经在大殿里等着。
张永和魏彬二人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和刘瑾他们说了一遍。
刘瑾等人明白,虽然主子是跟司礼监的那几个人说的,但自己也是太监啊,说不定那里已经惹的主子不高兴才演了这出戏。
于是等朱厚照回宫之后他们把个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奴婢们有罪!”
朱厚照看着他们八个,坐回了书房的圈椅里面,明知他们为何要跪在这里却还是明知故问:“怎么了?”
“奴婢们罪该万死没能让主子您开心,还让主子您担心!”刘瑾说道。
在八虎里面这刘瑾是最奸猾的一个,所以必须要现将这个人给整治的服服帖帖才行。
朱厚照看着他们把玩着之前的那柄玉如意:“你们几个还算是忠心的,起来吧,朕只希望你们今后掌权了,知道感恩!”
“奴婢等敢不效死力?”几个人都很乖巧一样。
朱厚照没有计较这些,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肯定不是一回事,不过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高凤,你今天到户部问盐引一事情况如何了?”
高凤立刻将韩文的态度还有二张兄弟的遭遇都给说了一遍。
朱厚照听得倒是挺佩服这个韩文,至少这个人不像一般的文官那样的死板,是个挺有趣的人。
这种人估计心里还真有朝廷,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愤青。
他倒是没想到二张兄弟居然会这么的着急跑去讨盐引。
二张兄弟在韩文那里吃了瘪,估计很快张太后就会宣召自己。
果不其然很快外面就有小黄门宣召:“主子,慈宁宫太后娘娘有请!”
高凤跪在地上心道:真快!主子也是够烦的!主子自己的盐引被扣了一万二还没要回来,却要去帮二张兄弟处理。
……
慈宁宫。
朱厚照去的时候二张兄弟已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