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同光与郁旷进山寻找狐妖。
常言道狡兔三窟。绛村的这只狡狐怕是有三十窟,作为一只活了至少几十年的老狐狸,它的洞窟遍布后山的每一个角落。郁旷本身打算凭借狐妖的妖气找它,如今却犯了难。漫山遍野都是这只臭狐狸的妖气,这怎么找呀?
日暮时分,精疲力竭的白衣少年一把提起红狐狸的尾巴:“我可算找到你了!”
谁知这红狐狸却“嘤嘤嘤”哭作一团:“不要杀我,不要拿我当围脖,我的毛特别丑!呜呜呜,不要杀我!”
咦?郁旷满心疑惑,这只红狐狸怎么和想象中妖里妖气的狐妖不一样,也太怂了吧。他三下五除二拿绳子捆住狐妖,用剑尖指着它:“我问你答,不许撒谎,不然就扒了你的皮当围脖,听到没有。”
红狐狸点头如捣蒜。
“你为何吸食人族精气?”
“我没有啊,我怎么敢?”
“那丁逢、丁沂、吴笙的精气是被谁吸走的?”
“啊?他们是谁啊?”
“好你个狐妖,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气急败坏的郁旷施展一个火系法术,将手指尖的火球对准红狐狸的尾巴。
红狐狸一脸崩溃,眼泪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呜呜呜,我真的没有骗人啊。我从来没有吸食过人族精气!我阿爹阿娘说了,吸了人就会被修士杀了做成围脖,我绝对不敢伤害人族。我只敢偷他们一点点吃的,就一点点。”
红狐狸尾巴上的毛已经被郁旷指尖的火焰烧焦了一部分,毛发的焦糊味充斥整个山洞,但红狐狸始终坚持自己绝未吸食过绛村村民的精气。
红狐狸宛如杀猪般的惨叫在山洞中回荡,吵得人头皮发麻。“你闭嘴吧,不要哭了!”郁旷呵斥红狐狸,转头一脸为难地望着身旁的贺同光,“贺师兄,我觉得这只狐妖好像没有撒谎。”
贺同光点头:“我们带狐妖去那几户受害者家里对质。”
两人一狐最先到达位于村西的丁逢家。
此刻已经入夜,绛村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看门的大黑狗打着哈欠,栅栏里的母鸡全都回笼,整个绛村笼罩在一片静谧夜色里。
受害人之一的丁逢和媳妇刘英娘躺在床上说话。
三十出头的青壮男人一脸埋怨:“要不是你成天在三郎面前瞎讲,他一个三岁娃娃怎么会知道什么狐狸精,现在还传的全村都知道。”
刘英娘一听这话,火气瞬间被勾起来,她一把掀了被子坐起身子,冲着丁逢大吼:“你还敢怨我?你自己不要脸去偷人,还不允许我骂那个贱人一句狐狸精吗?你还护着她,说!你是不是又去见她了?”
丁逢一脸讨饶的姿态,假意扇起了自己耳光:“媳妇儿,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赖我,咱不提狐狸精三字儿行吗,再让三郎听见,他要再瞎学你的话,最后不知道又传成什么呢。”
“哼!”刘英娘冷哼一声,背过身睡觉。
门外的贺同光和郁旷一言难尽,红狐狸笑得露出了大门牙:“两位仙长,我没骗人吧。他家男人是被那种狐狸精吸了,跟我可没关系。”
郁旷瞪它一眼。
红狐狸立刻收敛起得意的笑容,耷拉着眉眼低垂着尾巴,一脸无辜的模样。
随后他们去了绛村东头的丁沂家,但丁沂并未在家。此刻他家中只有七十岁的爷爷,老人家精神不济,早已进入了梦乡。
由于暂时找不到丁沂的踪迹,两人便决定去吴笙家。
出人意料的是,在自己家里不见踪影的丁沂居然出现在吴笙的房里,准确地说,丁沂此刻正在吴笙的床上,两人抱一成团滚在被子里。
丁沂突然笑了出声:“吴哥,村里可都在传你被狐狸精吸了魂。”
吴笙平日里独来独往,并不知道村里盛传的被吸食者不止自己还有身下之人,但他也不甚在意:“我被你勾了魂。”
丁沂脸红,凑上去亲吴笙的脸,吴笙抱着他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窗外目瞪口呆的郁旷甚至连手里的红狐狸掉到地上都没发现,贺同光拍他肩膀,示意他走人。远离吴家已有五丈,郁旷还是一副没回魂的样子,他下意识又回头看了一眼吴笙睡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