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光轻扣郁旷的门。
“贺师兄等一下!”里面传来郁旷的惊呼,随后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柜子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窗户被打开的声音,疾跑的声音。
最终大门打开,门里的郁旷气喘吁吁。
尽管晨间清新的风已经流入房间,但修士五感灵敏,贺同光还是隐约能够闻到一股腥气,再联想到郁旷的反应,他猜到昨天夜里发生了何事,现在的郁旷确实可以挺直腰杆说自己是个男人了。
考虑到眼前人的薄脸皮,贺同光便装作不知道此事:“郁旷,郭叔叔在等你。”他的神态一如往常。
面红耳赤的郁旷偷瞄了贺同光几眼,见对方深色如常,暗自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厅中的郭泽文已喝完了一盏茶,见到郁旷,他浮现出一丝笑意。
“旷儿,你明日可有什么事?”
平日里郭泽文向来直呼郁旷大名,突然见对方叫自己叫得如此亲昵,白衣少年一脸古怪:“没有。”
“我有一位好友,他和女儿近日来陵昌城做客。他女儿与你一般大小,你们年轻人应当能玩到一起去,你明日带着吴小姐逛逛陵昌城吧。”
“好啊,我和贺师兄明日一定会让吴小姐玩得尽兴。”
听见“贺师兄”三字,郭泽文的表情一言难尽,心里暗骂这个小子不开窍,但现下他总不能当着贺同光的面说不让他去,只好干巴巴笑道:“辛苦二位贤侄。”
待郭泽文离去后,贺同光望着身旁的郁旷:“郭叔叔应当是想让你一人陪伴吴小姐游玩。”
“啊?为什么?”郁旷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贺同光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出一口气一脸无奈:“没事。我们去练功吧。”
“哦,好啊!”
望着青衣少年的背影,郁旷想起了昨夜不堪的梦境,笼罩在日光下的他面色通红。
“东鹿城作为东境第一大城有洗月宗这样的一流宗门,为何作为东境第二大城的陵昌却没有大型宗门呢?”吴念桐笑着望向郁旷。
郁旷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片刻,然后转头看向贺同光:“贺师兄,为什么陵昌没有大型宗门啊?”
吴念桐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贺同光心里腹诽郁旷是块榆木疙瘩,不忍看见吴念桐的一脸尴尬,温和笑道:“东境之地本多散修,从前的东鹿城和陵昌城都不存在大型宗门。若不是崔洲道君在洗月河畔开宗立派,只怕东境至今也未必会有一流宗门。”
神色恢复如常的吴念桐与贺同光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
刻意放慢步子走在两人身后的郁旷发现此刻已经没人再理会自己,忍不住瘪瘪嘴,扭头观赏起路边美景。但他的目光总是会被前面有说有笑的二人吸引,白衣少年心里泛酸,郎才女貌,还真是一对璧人。
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些什么的郁旷愣在原地,他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你在想什么呢?”。
发现郁旷并未跟上队伍,贺同光停下脚步回身便看见了停在原地的白衣少年,他却未开口催促,只是耐心等待。
看见走在前面的二人停下脚步等待自己,郁旷一溜小跑追了过去。
吴念桐眼波流转,目光在贺同光和郁旷划过,神色黯淡。
贺同光和郁旷走在回家的路上。
“贺师兄觉得吴小姐怎么样?”郁旷悄悄用余光看着身旁的青衣少年。
听到此问,贺同光眉头蹙起,斟酌片刻后:“吴小姐知书达礼,清丽脱俗。”
“哦。”郁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跨进郁家大门,贺同光本想询问郁旷的想法,在内心思索该如何开口。
“贺师兄,我先回房休息了。”郁旷硬邦邦道别后绝尘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贺同光无奈叹气。
傍晚,郭泽文收到友人的玉符传讯。
“郁旷这个臭小子是块石头吗?!”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