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光望着地上的秦元语,替梁萤感到惋惜。梁萤以一片真心对待这个继女,却被她毁了一辈子。他也惋惜王朴园,大好儿郎竟惨死于秦元语这样一个疯子之手。
梁安身上的法术已被解除,此刻的他一脸崩溃地看向自己敬爱多年的母亲:“母亲,这不可能!您是天底下最仁善的人,您每年都给镇里的穷人施粥赠药,您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被亲子质疑,秦元语有些慌乱,她看着儿子下意识替自己辩解:“安儿啊,娘是被逼的,都怪梁萤欺人太甚,都怪赵天师满口胡言,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看到秦元语仍旧执迷不悟,想到自己对梁萤的承诺,贺同□□血上涌,忍不住想当场了结秦元语这毒妇。他朝秦元语挥起自己的本命法器枯木尺,青光闪过,旁边的梁安一把扑在母亲身前,代替母亲承受这一击。
梁安吐出大口鲜血,他眷恋地望了一眼妻子,转向贺同光费力说道:“仙长,母债子偿,我母亲犯下了杀孽,我愿以命相抵,但求仙长放过家母。”
贺同光悲悯地看着他:“你一番孝心令人动容,我答应你不会亲手杀了秦元语。但我也答应过梁萤会为她母子报仇,之后我会将秦元语送至官府,她的罪孽自有人间律法制裁。”
梁安的气息越来越弱,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这些话。
望着气息逐渐微弱的夫君,一旁的冬昭哭喊起来,看着贺同光身旁的白衣修士,她对着况余哭喊道:“郁前辈,求求你救我夫君!”
听闻此言的贺同光全身汗毛倒竖,随即握紧枯木尺挡在身前,戒备地看着身边的况余。
“贺道友莫要紧张,我来梁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保证冬昭孩子的安全。”况余撤掉了自己全身的伪装术,伸出手无寸铁的双手以示自己毫无敌意。
况余居然是一位金丹期修士?贺同光内心惊涛骇浪。
看着奄奄一息的梁安,况余对着冬昭叹息:“冬昭,你与家师的约定里可没有救你夫君这一条。”
急恼的冬昭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肚子:“郁旷,若你不救我夫君,我立刻杀了这个孩子。”
丰神俊朗的白衣修士嗤笑一声:“你猜是你杀这孩子的速度快,还是我打断你胳膊的速度更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冬昭,“你若当真对你的夫君情深不移,怎会同意与家师做交易?”
冬昭面色惨白。
况余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贺同光:“你当这人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修士吗?他可是金丹期修士里的高手,他对凡人的全力一击,莫说我,便是我师父来了也回天乏术。”
听完这话的冬昭面如死灰,她怀里的梁安已经彻底闭上了双眼。看着逐渐冰冷的丈夫,冬昭仰天痛哭。
“儿啊!”秦元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她一把推开冬昭,小心翼翼抱起自己的儿子护在怀里,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把梁安永远留在身边。
你的孩子是宝贝,别人的孩子就是土疙瘩吗?贺同光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元语。
迷晕痛哭流涕的秦元语和冬昭后,贺同光望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白衣修士,因为未从此人身上感受到杀意,他决定先以礼待之:“道友究竟是何人?”
“郁旷,洗月宗修士。”
又是洗月宗?贺同光暗自记住这个宗门,打算回头查探情报。
“郁道友,冬昭腹中胎儿的死气与你师门有何关系?”
郁旷未料到贺同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挑眉轻笑一声:“你是怎么发现死气的?”
作为提问者被人反问,贺同光倒也不生气,温和回道:“我所修习的功法对生气、死气格外敏感,我途径小竹镇时,感受到的不仅有梁萤的冲天怨气,还有一股弱而不散的死气。”
被揭穿秘密,郁旷倒也不在意:“她腹中孩子的死气确实与家师有关,冬昭与家师做了个交易。”他一脸嫌弃地看了眼屋内,“屋内这一家子看着太糟心了,我们去院子里吧。”
并不在意呆在屋内或是呆在院里的贺同光跟随郁旷走向庭院。
难得见到贺同光这样好脾气的人,郁旷决定做个谦谦君子以礼待人:“虽然道友已经听了一天的故事,但我还是得继续让道友听故事,你想不想听?”
饶是贺同光这样好脾气的人,也无法坦然接受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贺同光的思绪有些跑偏,这个郁旷难道天天在家带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