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回到屋子,青玉连忙迎了上来,刚靠近就见她咦了一声,奇怪道。
“小姐身上的同心珠串去哪了?”
珠串?
谢瑶恍惚地低下头,果然没在衣裙上找到那珠串。
“奴婢这就去找。”
青玉知晓那珠串代表着什么,当即就要往外跑。
“别去了。”
还没等她跑到门边,谢瑶回过神喊住了她。
“东西已经丢了,再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回来,几天前断掉的时候,我就不该让你串它的。”
青玉被这句话说得怔愣在原地。
“可那是萧公子送的,您......”
“谁送的都一样。”
谢瑶轻声说了这句话,转身入了内室去换衣裳。
等换好了衣裳,她在内室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虽然顾长泽应承下要她等些日子,但她盘算着到三月也只剩下没几天的功夫,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青玉,等明日回府,你给五公主再递个帖子。”
吩咐完青玉后,谢瑶心中才算安定了些,这夜喝了姜汤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青玉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脸神秘。
“小姐,出大事了!
您猜怎么着?”
她偷偷凑到谢瑶耳边。
“奴婢听说萧夫人昨儿也来了护国寺,午后在清园散步的时候,不知怎的得罪了太子殿下,被殿下罚去挖荷叶。
谁料萧夫人昨晚到了那荷池失足落水,天昏沉沉的也没个人注意,直扑腾了好一会才被人拉上来,回去就染了风寒。”
谢瑶听着,想着染了风寒也不算什么大事,上个月她被萧夫人以赏花名义喊去相府,然后被晾在外面一个时辰,那时正是大雪天,她一个人坐在正堂,连盆炭火都没有,回去就高热了整整三天。
哪是赏花呢?是赏她的乐子还说得过去。
谢瑶心中介怀着,此时听说她落水染了风寒也不大在意,谁料还没等想完,又听见青玉说。
“说是烧了一夜将嗓子烧坏了,以后怕是难出声说话了。”
什么?
谢瑶错愕地回过头,握着螺钿梳的手收紧。
“怎么能把嗓子烧坏?”
且不说护国寺里就有大夫,寻常高热怎么也不至于把嗓子烧坏了。
“奴婢不知道呢,萧夫人醒来就匆匆坐上马车回去了,只怕是要回京寻大夫看。”
青玉可一点不心疼她。
“也许是作恶多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呢。”
青玉不知道昨天的始末,可谢瑶却比谁都清楚。
那荷池至多也不过及腰的深浅,怎么会落水一炷香的功夫就烧坏了嗓子?
她心中正想着,外面忽然有人来报。
“太子殿下请谢小姐过去一趟,说是您有东西落在那了。”
昨日雨停,今儿难得有了个好天气,谢瑶踏进院子的时候,年轻的储君正站在院中,修长的指节拨弄着手中的珠串,光线顺着长廊映在他有些俊逸疏和的眉目,将面容上那一丝苍白的孱弱也照得清楚。
长身玉立,如圭如璋,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太子殿下。”
谢瑶垂首行礼。
“昨儿谢小姐走得急,有东西落在孤这里了,孤一直等着谢小姐来拿。”
顾长泽伸出手,拿出那串珠串。
她本以为是落在了路上,想着就这样丢了也好,之前与萧琝有牵扯的东西,总不能一直留着。
没想到竟是落在了凉亭里。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顾长泽也不急,清浅的目光顺着落在她身上,将她的神色与犹豫皆收之眼底,才笑道。
“不来拿吗?谢小姐。”
那红玉珠串搁在他手心,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谢瑶往前走了两步,与顾长泽指尖相触,将那珠串取走。
虽是春日已见了暖,顾长泽的指尖还是那样冰凉,听闻他不大受得住冻,东宫是一年四季短不了炭火。
谢瑶垂首道了谢,犹豫片刻还是关怀道。
“殿下若是春夏也畏寒,臣女那里有一帖之前父王常用的方子,可让太医院取走看一看可有用。”
“谢小姐还懂医术?”
“臣女并不精通,但臣女外祖一辈有人懂些医术,父王曾因为小时候的病根也畏寒,后来母妃寻来了方子,慢慢治一治也见了成效。”
顾长泽听罢怔愣了片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道。
“进来说吧。”
屋内早摆的有炭火,顾长泽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下人忙往他身上披了个大氅,两人落座,顾长泽亲自续了茶递过去。
“尝一尝,今年春节收的新雪。”
“殿下自己煮的吗?”
谢瑶接过茶盏,便闻到那新茶的清香,一看便知道煮茶的本事极好。
顿时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