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快速梳理完脑海里涌出来的凌乱信息,那扇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妇人出现在门口,劈头喊道:
“月儿,你作什么妖?噼里啪啦的?”
这妇人就是小鱼儿的娘,陈刘氏。
陈刘氏今年三十七岁,可陈余怎么看她都像是四十七岁的人。
月儿惶恐无措地站起来:
“娘……”
“没有月儿的事儿,是我作妖。”
陈余知道她是在说刚才床板弄出的巨大响动,见她错怪月儿,赶忙道。
陈余知道这是小鱼儿的娘,但他还不愿接受陈鱼这个身份,所以一声“娘”还是叫不出口,所以干脆舍去了称呼,语气便显得有些生硬。
陈刘氏却没在意,但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醒了就赶紧洞房!没睡够洞房完了接着睡!”
“知道了,你去睡吧。”陈余说。
陈刘氏反身出去,随手拉紧了板门。
“今天是几月初几?”陈余问床脚的女孩。
直到现在,陈余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女孩从红布袄衣襟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红纸递给陈余。
“这是什么?”陈余一边接过红纸,一边问道。
“看日子的风水先生写的,给我娘的。”女孩道,“哦,鱼儿哥,你识字吗?”
陈余也不回答,打开对折了两次的红纸。
红纸上分了三行写着:
“嘉靖三十三年,甲寅
辰月乙丑
开日,大吉,万事咸宜”
摇摇头,没看懂,什么乱七八糟的。
前世的陈余是北京孩子,而这个小鱼儿,只是个偏远海边小镇的渔家子弟。
前世的陈余,虽说家境算不上富裕,但和小鱼儿的家境相比,好了又何止千倍万倍?
两个社会的发达程度,又岂能相提并论?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如何能看得上十六世纪的生活?
从陈余到陈鱼,无异于从云端跌落尘埃,让他怎能甘心?
可是,就算陈余心里有再多的不甘,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鱼儿哥,你在想什么?咱们洞房吧?”月儿怯怯的声音打断陈余的思绪。
陈鱼有点吃惊。月儿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小女孩,说起洞房,竟完全没有什么羞涩的神情,就像是在说:
“鱼儿哥,咱们吃饭吧?”
“你知道洞房是怎么回事吗?’陈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