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主事李文富的农庄。
李文富头上缠着一条白布,脸色铁青,不住地拍打胸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心口疼啊,疼啊……
他确实心疼。
前日五个满清大兵,从天而降一般,洗劫了他的庄子,杀了几个护卫,抢走了几个姿色不错的佃户女儿。
除了那个他本来想收到房里的十六岁嫩丫头,李文富略有点惋惜,其他的他并不很在意。
死掉的护卫一人打发几两抚恤银子了事,至于佃户的女儿嘛,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
但他多年的积蓄也被洗劫一空。
管家已经算清楚了,足足损失了三千六百两银子!
这三千六百两银子,一部分是他多年担惊受怕收受的好处费,另一部分是他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盘剥佃户,才攒出来的,原本是要安心的用来养老的,慢慢享用,颐养天年的,结果,被这天杀的满清大兵全给抢走了!
一旁,李文富的第四房小妾还在安慰,说老爷你人没事就好,咱们家千金小姐没有落入歹徒之手,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李文富厌恶的看了一眼小妾,又看看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女儿。
李文富的千金小姐,体重二百四十多斤,面如银盆。别的女孩子哭起来是花枝乱颤,他的女儿哭起来是肥肉乱颤。
李文富心想,那是特么的满清大兵是抢女人的,又不是抢母猪的!人家是傻子吗?
“我不活了,我的身子被建奴踹了一脚,我不干净了,我要去死……”李家的千金小姐一直为自己的贞洁名声而嚎啕大哭,男女授受不亲嘛。
“你要死就他妈赶紧去死!”李文富实在是忍受不了,暴怒的喊道。
他的女儿愣了一瞬,接着又继续哭得更厉害了,浑身肥肉伴随着哭声的节奏,一颤一颤的。
“老爷,老爷!”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屋里,脸色蜡黄,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汗珠道:“老爷!有人把咱们家被抢的银子,给送回来了!”
李文富噌的站起来,抓着管家的衣领子道:“什么!”
管家指着门外:“就在外面!锦衣卫!说是把建奴杀了!”
屋子外传来了鼎沸的人声,哭喊声。
李文富忙不迭的跑出门外,只见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人,当中一个身穿银甲满身血污的兵丁,周围跪了一圈人,还有些哭哭啼啼的女子,他认出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人,正是他的佃户,建奴来袭时抢走了此人的女儿。
那佃户泪流满面,对着中间那个穿甲的锦衣卫砰砰磕头:“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我这女儿……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啊!”
旁边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也正在给这个锦衣卫磕头。
李文富的眼睛瞪大了!
他看到,这个穿甲的锦衣卫身边还站着两个帮手,也就是说,是这三个少年,杀死了那五个建奴?
那么自己的银子……
想到这里李文富再也无法忍耐,急步走到大车前,掀起了大车的帘子,只见车厢里躺着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没错,金钱鼠尾,其中一个脑门上深深一道笔直裂纹的,正是当天踢过他女儿一脚的那人!
竟然是真的!这个十七八岁的锦衣卫,竟然真的杀了五个凶悍的建奴!
那浑身带血的穿甲锦衣卫,手里拿个小布包,走向李文富,笑嘻嘻地道:“李大人吧?在下赵羽飞。托皇上的鸿福,误打误撞,截杀了这五个劫掠京郊的建奴斥候,解救了这些姐妹,听说建奴曾在李大人的农庄抢掠了不少财物,因此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赵羽飞将手上的布包递给李文富。
这么小的布包?
李文富急忙打开布袋,看了一眼后瞪着赵羽飞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