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李文富喊道。
赵羽飞两手一摊道:“就这些啊,一共四两散碎银子。数过两次,不会错的。”
李文富气得胡子直哆嗦。
赵羽飞一脸惊讶:“莫非,李大人被抢的不止四两银子?难道是十两?会不会是建奴把银子藏起来了?那样的话,在下也是无可奈何了。”
李文富一把抓住赵羽飞的胳膊,目露凶光,低声道:“死老弟,黑吃黑?也太狠了吧,建奴抢走了老夫三千六百两银子,你只给老夫四两?想独吞?呸,你做梦吧!”
赵羽飞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喂,李主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我私吞你的银子?这官司打到大理寺、顺天府,我也不怕的。”
李文富目露凶光:“打官司!不信大明天下没有王法了,老子被抢了三千六百两银子!”
“三千六百两?”赵羽飞满脸惊讶。
“只是有一件事情”,赵羽飞动动眉毛,“你一个户部主事,正六品的官儿,一年俸禄一百二十石,折合银子六十两。你干十年主事,不吃不喝,顶多也就九百两银子,三千六百两银子,你是怎么攒出来的?”
“这五个建奴袭扰京城,杀我百姓,京师震动,很多人都会很关心吧,那这三千六百两银子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的——到时候,谁都会问一下:户部李主事,真是生财有道啊,他是怎么攒出这么大一笔家产,是不是啊?”
李文富惊呆了:这小子怎么这么狠!可是……他说的好像也没错,如果真的闹起来,这官司打起来,不要说输赢,只要官司打起来,自己已经是必输的境地了!
赵羽飞的笑容消失了,盯着李文富道:“有些事不上称也就四两重,上称了,千斤都压不住!你说你有三千六百两银子,怎么来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当今圣上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细细查起来,到时候别想银子了,先想想怎么保住你脖子上这颗脑袋!”
“现在银子虽然被建奴抢走了,可是你的官儿还在嘛,你还可以继续兢兢业业的当官,勤勤恳恳的替朝廷效劳,继续赚钱,是不是啊?”
赵羽飞说完,伸手轻轻拍了拍李文富的胖脸,李文富也僵硬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位公子……”,身后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正是李文富那二百多斤的胖女儿。她听丫鬟说有一位少年锦衣卫,英雄了得,诛杀了建奴,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钻出屋子看到了身披银甲浑身浴血的赵羽飞,英气勃勃,两只眼睛不由的变做星星眼。
想到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仍然没有婆家,对这少年英雄更是一见钟情,忍不住就要贴过去!
赵羽飞不怕建奴,更不怕李文福这种贪官,但对这直奔自己贴上来的二百多斤肥肉,不由令他变色,忙推开周围还在磕头谢恩的乡亲们,对着徐小力和范坚道:“快,快撤!”
赵羽飞面如土色,三人跑得比被建奴追杀的时候还要快,赶着马车拉着建奴尸体就跑了,偷眼向后看去,只见李文富像是一座肉山的女儿,还喘着粗气,在马车后追赶,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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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魏忠贤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这件事,太难办了……
紫禁城,奉先殿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