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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穷裁缝

经过15天的漫长跋涉后,迪恩终于来到了莫罗城邦的主城-莫罗城。

从外形来看,科洛斯城与莫罗城的建城风格截然不同。

科洛斯靠近方铅山脉太近,时不时有零星野兽突袭,数百年前据说还被方铅山脉奔逃而出的兽群冲击过城墙,所以科洛斯主城的城墙高度较高,约12码,这可以抵挡除飞禽外的大部分野兽。

但因为建墙成本高,科洛斯城也不富裕,故被城墙保护的主城区面积并不大。大多数平民都被迫环绕着主城区自发建设街道,自发结团互保。

天网对主城区的贵族老爷们解释的建墙成本一说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科洛斯城就像一个煮熟的鸡蛋,主城区是蛋黄,外面包裹着体积更大的蛋白。当受到冲击时,蛋白是用来掩护蛋黄的。

迪恩住的木棚区,以及那个平民市场,就位于“蛋白“区。

而对于莫罗城邦,来自荒野的危险被庞大的莫尔斯山脉牢牢拦截在外面。谷地里肥沃的土壤,密集的水系,使得莫罗城邦的农业与商业都很繁荣。

这使得莫罗城邦里村镇的密度远远大于科洛斯城邦,村镇的人口也多于科洛斯城邦同级别村镇的人口。

至于主城建设,那便更明显。莫罗城没有用城墙隔离出“蛋黄“与”蛋白“,而是用6码高的城墙围出来一个大大的”蛋壳“。

贵族与平民都居住在”蛋壳“里面,只是有些区域的交易市场不提供黑面包售卖,也不提供廉价的短租房子,还要收缴杂七杂八的“城防卫队费”,这使得平民与贵族富商不断分流,在时间的冲刷下形成泾渭分明的平民区与贵族区。

所以当迪恩坐在前排架位上,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城墙时,是极其惊讶的。因为在科洛斯城里,平民几乎没什么机会进入主城区。尽职的守卫们会驱赶衣衫不整的平民远离城墙。

……

跟随人流走近城墙,大多数行人毫无阻碍地走过哨卡,唯有少部分类人形智慧生物要接受守卫的盘查。

雷猫让迪恩先行下车,混着人流入城。

等迪恩入城后,回头看到雷猫顺从地正在接受守卫盘问,他的牛车也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在缴纳一笔钱给守卫后,雷猫驾着牛车入城,忍不住对迪恩抱怨道:“这该死的种族歧视!查我的货车就算了,怎么每次都要搜我的身,还要我按爪签保证书。”

迪恩不敢多言,他确实发现守卫对非人类智慧生物有着更苛刻的盘查标准,而且城里的行人,几乎全部都是人类。

雷猫呼唤迪恩上车,对他叮嘱道:“一会咱们分成两路,你在市场上摆个摊位,把牛车里的粗布,白葡萄酒那些小物件卖了,牛车也留在你那摊位上。

我帮你布置好摊位后,就带着那几盒奶蘑菇,草药,粉珍珠去找几个大主顾谈一谈。等傍晚,我会回市场找你。”

迪恩连连点头。一路上,雷猫都在讲述着不同物件的价格,以及注意事项。

事实上,迪恩在这次长途行商前,也跟着雷猫去科洛斯城邦里的村镇去摆过摊,收过货。

但这次是迪恩第一次独立摆摊,不仅雷猫有点不放心,迪恩也有点忐忑。

十分钟牛车的距离,如果不是城内不方便牛车通行,可能三五分钟就到了。

迪恩打量着眼前的市场。

所谓的市场,其实就是在城中用绳子圈出一大片空地,空地内用黑色颜料画出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格子与路道。在空地入口处,一位穿着灰白色麻布长袍,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文官支着一张小桌子,在记录着什么。

雷猫走向这位文官,在纸上登记了些信息,又缴纳了十几个蓝眼币。

文官从桌子下的箱子里挑出一对号牌,将其中一只递给雷猫。号牌是一个长方形木板,边缘画着线条,被人从中间一切两半。

“雷猫先生,在莫罗城邦摆个摊位这么复杂吗?咱们科洛斯城不都是随便圈个地方就能摆吗。”

雷猫嫌弃道:“别看莫罗城里摆摊要交税,手续还这么复杂,其实我更愿意在莫罗城摆摊。科洛斯城的市场那都是在外城棚屋区附近,在那卖个陶盆都费劲。

“况且,科洛斯城摆摊虽然不用纳税,但有黑帮收保护费呀,要是运气不好,遇到哈桑帮和血刀帮火并,摊位都保不住。”

牛车顺着市场里留出的路面,悠悠地滑入市场。

市场里面人流并不密集,大都规矩地在路边行走。路两边都是摊位,还在摆摊的商贩也不多。

牲畜们拉出的新鲜粪便凌乱撒落在路上,被后来的牲畜碾成湿泥,在阳光下肆意蒸腾;

鱼贩子盆里奄奄一息的鲱鱼、鳕鱼偶尔挣扎着溅起一泼水花,鱼腥味裹着空气向四周蔓延;

被踩碎的覆盆子,被压烂的胡萝卜,昭示着早上的蔬菜摊有多少客人曾挑挑拣拣;

尽管环境污浊,气味混杂,但这就是这个城市普通人生活的味道,是每个平民区市场特有的标识。

也正是这种熟悉的氛围,让迪恩放下了对这个陌生城市的敬畏,迅速地融入其中。

雷猫帮迪恩铺好摊子,放好布匹与陶盆。又用陶盆从牛车的橡木桶里盛出来一小盆白葡萄酒,邀请周边的摊贩品尝品尝,解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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