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和主任应该还在等我们。”祝肴低着头,轻声提醒。
她不太高兴沈时搴在学校里对她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可又说不出指责他的话。
毕竟,沈时搴对她真的很好。
这几天来,他帮了她许多。
沈时搴饶有兴致地凝视眼前的人。
此时祝肴又是这副小心翼翼、低眉顺眼乖巧的样子,与刚才的坚定狠绝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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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大学子的专利向来都委托给学校帮忙接洽。
榕城大学的会议室里。
校方领导和沈氏几位高管正在进行商讨沟通。
祝肴坐在最角落,纤薄的背挺得直直的,安安静静。
沈时搴在她对面,漫不经心滑动着手机,时不时掀眸朝祝肴瞧上一眼。
他俩一个是专利权人。
一个是沈氏太子爷。
明明是直接利益人,最有话语权。
但全场谈判中,就他俩一句话没说过。
沈氏和榕大的谈判这段时间以来已历经几轮,也从众多专利意向购买方中到了最后。
半小时过后,双方觉得今天谈得差不多了,校长喜笑颜开地握上陈总的手,“陈总,这个价格我们目前来说很满意,但是还要和祝肴同学再私下商量商量,过段时间再给您最终回复。”
陈总暗骂了声老狐狸。
校长这明摆价格其实已经满意了,最后还想再拖延几天抬点价格。
面上,陈总依然笑道:“好,那今天就到这儿。”
陈总话音一落,一直没出声的沈时搴却突然散漫地道:“祝肴同学,专利你希望我们沈氏买断,还是你专利技术入股拿分红?”
这话一出。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
陈总暗想糟糕,果然如他所想,太子爷还是不懂装懂,为了要点存在感 ,这下闯祸了。
这些玩久的富二代当真是都不靠谱。
买断沈氏能以小钱买专利,而校方作为接洽方,历来是拿买断总金额的25%。如果是分成,沈氏后期的专利成本支出变大,而校方只能拿第一年分红的25%,通常第一年刚投产,盈利也不多。
所以:一次性买断,利好沈氏和校方。
专利技术入股分红,只利好祝肴。
陈总连忙看向祝肴,见她迷茫的样子,心里又安心了几分。
大多科研天才对利益都不看重。
通常也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陈总岔开话题,“沈总,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公司,其他事下次再商量。”
校长也急忙笑着道:“对对对,挺晚了现在。”
祝肴抬眼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众人。
发现沈氏的一众高管看向沈时搴的目光,都多了些说不清的轻视。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时搴不紧不慢地起身,伸手朝陈总招了招,随后率先出了门。
这是要单独和陈总谈。
陈总哪敢耽搁,虽觉得奇怪,也立马跟了出去。
两人一到外面,陈总也开门见山,“沈总,您有所不知,对于我们沈氏来说,这专利要一次性买断才划算……”
沈时搴打断,“我们沈氏去年给榕城几所大学的捐赠,合计多少?”
陈总不知太子爷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老老实实答:“每年大概七百万左右。”
沈时搴挑了挑眉,凝视着陈总。
这目光如有实质,陈总咽了咽口水,“怎么了,沈总?”
“第一,我问的是你去年,第二,我问的是具体金额,不是大概。”
沈时搴向来对陈总和气的语调,有了分冷。
陈总听出变化,连忙道:“这……这个具体数字,我马上让财务查!”
他能记大概都不错了。
怎么可能记得具体数字。
陈总才刚拿出手机准备问,沈时搴却淡淡道:
“前年,沈氏分公司在榕城捐赠了五所学校,共计六百八十四万。”
“去年,同样捐赠五所,共七百五十二万。”
“今年,六所,八百二十七万。
陈总拿着手机,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这些具体数字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随口说出来。
更何况还是这个才来榕城三天的太子爷?
沈时搴接着道:“沈氏在榕城以每年10%的上涨幅度加大对高校的捐赠,除了回报社会,根本原因在于对人才吸纳的提前影响力。”
“人才是沈氏发展的根本,陈总今天却想以三百万的低价连哄带骗买下一个未来高端人才的专利。”
“这事传出去,其他人难不成不知道沈氏打的什么算盘?”
沈时搴眸色沉了沉,一字字道:“沈氏惜才的口碑没了,损失的,可不止以百万千万计。”
陈总听得双腿一软,“沈总!我糊涂了!”
陈总这才想起来当初他进沈氏时,沈氏给出了多好的福利待遇,才让当时年轻窘迫的他买了房娶了妻, 也一心扑在沈氏上……
可现在一晃多年,他竟忘了当时的心境与初衷。
也差点忘了沈氏的根本:
重人才,轻当下利益。
沈时搴单手插兜,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另外,如果与祝肴同学谈崩了,新项目的备选方案成本可高了7.3%。陈总,别以小利损大利。”
陈总震惊道:“沈总,您竟这么清楚?可您不是在公司吹……”
“吹了两天空调?”沈时搴漫不经心笑了声,“陈总,你应当听说我母亲,她对沈氏看得可比我还重要。如果我真是你想象中的草包,我母亲可不会让我来给你添乱。”
陈总倒吸一口冷气。
对啊!
太子爷的母亲一生心血都在沈氏。
众所皆知沈氏一定会交给这位太子爷,那他又怎么可能会被培养成京市中传闻的那样不学无术。
陈总庆幸自己知道得还不晚,立即真心实意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