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陛下的身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
“陛下这几个月忧虑很重,逃出来时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一路舟车劳顿也没能很好的休息,现在又要夜以继日地劳神……”
“说重点,我没时间和你打马虎眼。”宁远舟语气严肃了起来。
“他伤了根本,恐难到天年。”钱昭淡淡说道,言语中似乎没什么情感起伏。
宁远舟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让我保密,不向他人提及。”
宁远舟一下子有些懵,“那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我没有向你提及,你问我,我才说的。”钱昭一脸认真。
此时月色正好,宁远舟和钱昭两个人并肩坐在屋脊上,久久没有说话。
宁远舟其实能够理解梧帝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此时是还朝的关键当口,自曝其短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宁远舟既然知道了,他也很难不愁,愁这大梧的未来……
……
“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有些奇怪?”钱昭说着。
“有吗?”
“有。”说完,钱昭起身一跃而下,将宁远舟一个人留在了屋顶上继续吹冷风。
剩了宁远舟一个人坐着,那月色皎洁,他脑子里丢开这些家国,如意的身影就窜出来了。
不知道此时远在安国的如意是否也看见了这月亮,是否也能想起他来。
月色之下,如意倚靠在窗户上,举起酒壶,一口温酒滑进嘴里。
如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酒壶,一旁的杨盈碰巧走了过来。
“长庆侯说了,你内伤未愈喝点酒可以镇痛,但冷酒伤身,所以这满屋的酒壶里全都灌满了热酒。”
杨盈说着,也随手从桌上取来一个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那酒的苦涩味让杨盈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果真还是喝不惯呀。
“你慢点儿喝。”如意看着阿盈,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鹫儿何时来的?”
“傍晚时来的,那时你正在休息,我就没有来吵你。他带了消息。说是安帝已经对外放出消息,说他放了皇兄,只将我暂留大安做客。”
“所以,他还未对外公开你公主的身份?”如意想着。那安帝果真是老奸巨猾,阿盈说要做他大安的王后,他也没有拒绝,却也刻意维持着他大梧礼王的身份。
“是啊,他也未曾下诏,只将我晾在这里。”
“杨行远若是顺利回归大梧,那大梧的朝局恐还会生变,他在等,等大梧局面明晰了,他才能看清楚你这个大梧公主的价值。”如意说道。
“那如意姐,这岂不就是说,在皇兄顺利还朝之前,我仍旧是安全的对吗?”杨盈眨巴着眼睛。
如意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对,没错。”
但是,任如意没说的是,一旦安帝认定杨盈对于大梧未来的君王没有价值的话,那么她这个公主的价值还足不足以撑起这大安的皇后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