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崧一下子有些慌了神,连忙转向梧帝,“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我……”
“没说你。”宁远舟出声止住了章崧的话。
章崧有气但也没处发了,一口气积在胸口。
“当初安梧之战我军为何失败?除了你纵容赵季自废六道堂的耳目,除了陛下错误决策……”
“宁远舟,你放肆!”章崧已然汗流浃背了,小心翼翼地侧头过去看梧帝,倒是没在他脸上看见什么怒气。
“那都是因为太监窃国,泄露军机!”章崧还在找补着。
“对,你说得对,但你又岂知当今朝中只有一个窃国内监?李太监,王太监,赵太监,又或是李大人,张大人?”
宁远舟一说,章崧都泄了一口气。
大梧积弊多年,内外透风,这也就是为何当初使团出行一路皆是危机,朝中内外都各有盘算。
钱昭他们进入梧国境内之后直接化身商队,一路隐匿行踪缓步行进,总算是让宁远舟赶上了。
他们出走这几个月,六道堂也没有闲着。留守的丁辉在宁远舟的授意下悄无声息地开展着一场无声的自查。
每每以不同方向的信息泄露给不同分部的人,再蹭蹭封锁,最后终于用两条假消息抓住了两个漏夜前往丹阳王府,还有宫里的。
宁远舟这些年在六道堂的经营,在危机时刻总算是值得倚靠的。一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藏进了六道堂梧都总部。
此时的梧帝和章崧脸色说不上的难看,谁能知道此时梧国最位高权重的两人竟然会被宁远舟数落得抬不起头。
“那宁卿,现下该当如何?若朕贸然现身,那他……”梧帝问这宁远舟的意思。
其实众人都能猜到,如若丹阳王登基之意已决,那么只要梧帝胆敢露头,他就敢……
“既如此,那便应当以六道堂的势力,继续探查六部,陛下还朝还需万无一失!”章崧说道。
“不,来不及了,丹阳王不会给我们留下时间的,约莫这几日就会有动作。”宁远舟沉吟片刻,“他既然想登基为帝,为何我们不顺他之意?”
“宁远舟,你放肆!”章崧又要发作,这时梧帝挥手止住了章崧的嚎叫,“宁卿的意思是?”
“猎物咬在嘴里的那一刻,就是杀虎的最佳时机。”
……
夜里,众人休息之前,钱昭来到梧帝的房间,准备照例为他把脉。没料到遇见了宁远舟还在屋内。
宁远舟原本也没有回避的意思,谁知道梧帝竟然开了口,“宁卿你先去休息吧,这儿有钱昭够了。”
宁远舟有些意外,出门前和钱昭对视了一眼,钱昭依旧是那张臭脸,宁远舟也没看出来什么。
宁远舟出门将门带上,钱昭依旧把脉,一言不发,然后又是配了些补药,梧帝毫不迟疑的吃下。
钱昭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好药箱就往外走,连个告退什么的都没有多说,不过梧帝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走出门不过几步,宁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口,就等在了转角处。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轻功跃上了房顶,这里无疑是说话的好地方。
“说吧,怎么回事儿?”宁远舟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钱昭不回答倒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