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惨叫声只持续了片刻,就无力地消失,只剩下从喉咙里喷吐血沫的“吭哧吭哧”声。
这样的悲剧,满目皆是,整个鱼谷县,恍若已坠入地狱。
而此刻县衙之中,云长松与林文龙二人,终于爆发了第一次权力的对决。
云长松双目赤红,狠狠地拍着桌子:“林文龙!本官才是一县至尊,我的命令是所有捕快和城备军一起出动,以绞杀匪徒为第一要务!
你敢抗命?!”
林文龙苍白的脸色却波澜不惊,甚至还有闲心喝茶:“县尊糊涂,水匪势大,应当以转移城中富户为首要任务。
那些贱户泥腿子,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富户还在,鱼谷县元气就不会大伤!”
说到此处,他眼睛里掠过一丝寒光:“再者说,若官兵都去剿匪,谁来保护县尊大人您的安全呢?”
云长松十指骨节毕露,死死按着桌面,一字一句道:“本官安危无需你来操心,我再说一遍,所有捕快与城备军全去剿匪!
你若敢抗命不遵,本官必向王相公参你,治你死罪!”
听到死罪二字,林文龙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马上四十了,会怕死?
不过他也懒得再和云长松浪费口舌。
堂下站着城备军团练使张庆义,县慰张庆德,捕头赵趋吉三人。
也是掌管鱼谷县暴力机关的实权人物。
林文龙直接朝三人道:“诸位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我等该如何救鱼谷县百姓于水火?!”
张庆义张庆德二人毫不迟疑拱手道:“林县丞所言乃正理也,我等愿听林县丞差遣!”
赵趋吉额头冷汗直冒,他是想杀贼驱敌的,可就他手里就剩二十名捕快,能做啥呀!
而且这二十名捕快,也大多数向着林县丞。
这一刻,他忽然怀念起宁魁来。
若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郎在......
正当他无奈地准备弯腰屈服之际,县衙的大门“轰地”被马蹄撞开,宁魁骑着大黑马,如神兵天降一样闯了进来。
“鱼谷县捕快房听令,此诚危急存亡之际!一切都以云县令号令为尊,倘若有敢忤逆者,皆作匪寇处理!
必要时,杀无赦!”
大黑马的身后,小娘,夏蝉,云梦灵各自骑着一条白斑鬼鱼,神色仓皇地跟随着他进入府衙。
白斑鬼鱼的嘴里还在咀嚼着路上遇到的,主动攻击他们人傀。
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厮杀惨烈,太过骇人。
可以说,宁魁是蹚着人血杀过来的。
“区区一个铁章平乱使,也敢大放厥词!”
城备军团练使张庆义冷笑一声,他乃炼骨境巅峰武者,如何能将宁魁的威胁放在眼里。
“若我也是这个意思呢?”
一道冰冷而压抑的质问声悄无声息在张庆义背后有响起,杀意森然。
赫然是银袍染血,愤怒到极致的李弃绝。
张庆义额头上浮现出细密汗珠,仍旧咬牙道:“林县丞所言乃正理所在,本官坚持奉....”
他话还未说完,一只血淋淋的手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李弃绝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将手中还在“噗通”跳动的心脏一把捏碎!
县慰张庆德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他之所以能稳坐县慰一职,背后靠的就是这位掌握城备军的族兄!
然而还未等他发怒,李弃绝杀意毕露的眼神已经死死盯住了他。
“你,也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