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们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后面的教学楼里这会儿正是空无一人。
太阳悄摸的挪动了方向,打在大树下的影子也是变了又变,高三教学楼正是半明半暗的。
陆长尽拽着温眠的手把人拉回了教室。
“陆长尽,你放开。”温眠挣脱束缚,往后面退了两步。
“温眠,你当真看不到我的心意?”陆长尽看着不断后退的人,心里莫名一股酸涩。
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有交集吗?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有牵扯的。”温眠抬头看着他,这一次正视了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诉他。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温眠,你应该清楚的,我喜欢你。”陆长尽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些话全盘托出。
他总觉得温眠不是对他没有感觉的,但是每次她看起来又不想和他有联系。
“你不该喜欢我。”温眠接着往后撤了两步,似乎是想逃离。
陆长尽一把把人拉了过来:“为什么?你告诉我原因。”
温眠看着楼下没有说话,陆长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关宛白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明白了。
“陆家和关家是世交,宛白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都是把她当亲妹妹来看的。”陆长尽和她解释。
“可是她不这么觉得。”
“你相信我,过两年就好了……”
“陆长尽,体委叫你过去呢。”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来敲门,打断了他们的话。
“好,我就来。”他应了一声,临走时,他还是回头和温眠说:“温眠,我喜欢你,从第一眼你在箱子里卖花环的那一天,就喜欢。”
他轻轻带上了门。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温眠的脚前,隔开了她和陆长尽,像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泪水忽而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好在回到了那年春天,突然一个踉跄她抓住桌子的一角,嘴里忍不住呢喃:“原来,是你。”
时间倒回到她高一那年的暑假,她去帮奶奶卖花环,那天人很多,箱子里的人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人买她的花环。
后来有几个无所事事的人跑过来阴阳怪气,说她的花环一辈子也卖不出去。
她气的和他们理论。她早就讨厌这几个人了,从前奶奶在这儿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说奶奶做无用功,花环也卖不出去,还一直说她是捡来的孩子,以后等于白养。
这么多年的怨气,她忽而在那天爆发了。
上去就是和人打了起来,被他们几个狠狠按在地上也不肯松手。
她以为自己回去好歹得缺胳膊少腿,可是有人救了她。
那个人恍若从天而降,替她赶走了那些人,还把她扶了起来,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他戴着口罩,她也看不清他的脸。
“谢谢。”她忽而鼻子一酸,给他道谢,眼泪开始在眼底打转。
“花环怎么卖?”他仿佛没看见她伤心的神情,开始问她价钱。
“十块一个。”
“那我都要了。”
她抬起头看他:“太多了……”
“我需要这么多。”他也很认真的回答。
包好把花环递给他的时候,他从里面挑出了一个好看的,戴在她的头上。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弱者才会受欺,你一定要强大起来。”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钉进了她的心里。
是的,她也这么认为,只有弱者才会被欺侮,只有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好。”她带着哭腔答应了他。
他这一次替她抹了眼泪:“希望下一次见你,是骄傲且自信的你。”
后来他带着花环走了,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记住他的脸,但是他这个人,却永远刻在了她脑海里。
原来那个人,就是陆长尽。
陆长尽喜欢她,她也都知道,他很贴心,也很好,更何况也长得帅,她也会心动。
看向他的时候心跳会忍不住地加快,甚至会觉得脸颊发烫。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家庭,还有关小姐,她清楚那些都是轻易跨不过的难题,所以总是逃避。
甚至她会觉得,陆长尽喜欢她也是一时兴起。他们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孩呢?
可是他今天告诉她,那天救她的是他,他从那时候起就喜欢她。
她心里有些乱,这才发现,她的感情,好像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收回来的。
……
偶尔会起一阵风,穿过整棵大树,树叶哗哗而下,都落在李知节身上。
像是要给他埋了似的。
“李知节!”关宛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一把扯下脑袋上的衣服,他还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李知节,你今天跑了第一诶,我在广播里听见你的名字啦。”大小姐掸落了李知节身上的树叶,蓦地把人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