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凭一句话,就让孙海一个乌木小火者,成为了直殿监掌印,这件事儿没多长时间,便已经传播整个大内。
孙海本就地位低下,平常没少受人欺负,突然喜从天降,连跳了几级,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天公开眼,降大任于我身上也?
当听见坊间传闻时,孙海明白,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天公,是太子给他的这个机会。
孙海正想去亲自拜谢朱翊钧时,正逢乌木牌小火者传召,孙海大喜,也不多问几句,就屁颠屁颠跑入了东宫。
孙海前脚迈进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个偌大的寝宫竟然没有服侍的太监和宫女?
正在思考间,又瞅夜灯悉数尽灭,顿时觉得诧异,心里嘀咕了几句,忽听一声大喝:
“来者可是孙海?”
“啊!奴婢是孙海,奴婢见过太子爷!”
孙海听出了这是朱翊钧的声音,赶紧跪倒行礼。
孙海伏倒在地,等了一会儿,未曾听见回应,此时整个大殿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孙海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太子爷您在哪里?奴婢这就给您点灯。”
孙海膝盖跪的生疼,又没有听见朱翊钧的后续回话,这才想借着点灯的来由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却不曾尽头那一处又传来声音。
“不必了,灯是本宫让灭的。”
孙海身形晃了晃,只得老老实实的又跪实了。
也不知道这位皇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内一夜之间为何都知道了是本宫提拔的你,你传出去的?”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孙海余光瞅见了朱翊钧的金丝软靴。
“爷明鉴,奴婢怎感乱嚼舌根,”
“起来说话。”朱翊钧轻轻拍了拍孙海肩膀。
“奴婢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就传了出去,天还未亮,奴婢住所便已挤满了人。
他们给奴婢送礼,奴婢本来不想要,可是送礼的人越来越多,奴婢心想再不收下,门槛都要被他们踏破了!”
孙海起身偷瞄了眼朱翊钧,怎么感觉这位十岁太子说话、举手投足间,有着成年一般人的气势。
“你今年多大了?”朱翊钧问。
“回太子爷,十五岁。”
“哪年进的宫?”
“隆庆三年。”
朱翊钧点了点头,正色道:
“你慌什么?他们知道了就知道了,你本来就是东宫的人,出了什么事儿,本宫自会给你撑腰!
这话一出,孙海顿时拘谨没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他原以为朱翊钧今天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可知道,本宫为什么让你担任直殿监掌印?”
朱翊钧试探着问道。
孙海眨了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奴婢知道,但是不敢说。”
“你说,本宫恕你无罪。”
孙海扬起头,假装想了想才开始说:
“太子爷赐奴婢直殿监掌印,明着是掌管各殿长及廊庑扫除,实则是想让奴婢借这个流动的机会,打探各宫的消息。”
朱翊钧见孙海竟然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用图,索性也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