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费一洋说了那些话之后，王怡对她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这孩子，还真是个明白人。

张璐瑶也说，多说对她的治疗有好处，她在输出的同时也是自我打通的一个过程，当逻辑不能自洽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去思考去学习，能够自圆其说，慢慢就开悟了。

“她真有心理问题？”王怡私下里问张璐瑶，“看着聪明得紧，一点也不像想不开的。”

“有过自残行为。”张璐瑶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孩子阶段性的。人的精神复杂得多，现在社会谁敢说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张璐瑶说。

“也是。”王怡看着张璐瑶，想着她的过往，点头称是。

回头王怡见了费一洋，就热络地聊天：“来来来，小孩姐，没事再给我们洗洗脑。”

费一洋对蒋亚妮和王钰川态度尚可，对她则不屑一顾，首先她讨厌大人，其次讨厌老师。

她就像夹在大人和孩子之间的另一类，用大人的态度包容孩子，用孩子的视角挑剔大人。

张璐瑶说：“你别问她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知道什么？”

“切，至少比你知道的多。”费一洋说，“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再给你们上一堂免费心理课，还是一对一的。”

说着，一本正经坐下来，开始一个一个点着说：“先说璐瑶姐看不透的事。先申明哈，我不带个人感情色彩，我对你们大人那点破事不感兴趣，纯客观。你第一没看明白我爸，他一个纯商人，你跟他讲什么感情，得讲利害，你不信，一旦涉及到利害，他二话不说就作出选择了，绝不带犹豫的，我一病，让他割舍你，那不轻而易举？而你，送人送情，还不图钱，你是血亏，他是血赚。你想要他的情？要他的愧？他血液里天生缺这玩意，怎么给你？我这个亲闺女都不敢奢望问他要这些。”

张璐瑶静静听着，王怡也静静听着，没有人打断她。

“第二，你没看明白我们这个家，我爸我妈早没有感情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正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没这个，纯利益关系最牢固，除非是破产，否则别说你，七仙女来了都拆不散。”

“第三，你没看明白你自己。你先是爱，后是恨，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希望他生意破产？你没有这点雄心，希望他婚姻破裂？刚说了你做不到。希望他的后代不幸？现在也看见了，你不忍心。你除了折磨自己还能做得了什么，伤不着别人，顶多恶心恶心我妈，我妈还未必在乎。姐姐，都把自己搭进去这么久了，该放下了，及时止损才是正事。”

“第四——”

“哎，打住，先分析分析我吧。”趁费一洋喘气功夫，王怡赶紧插话，再有四五六，别说张璐瑶，她都受不住了，作为好姐妹，得替她分担一部分，这丫头，说话太无所顾忌了。

“你问题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