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彩衣听的一愣,她先前与林越讨论前朝的事已经属于犯了忌讳,但她这样身份的人并不惧怕离阳女帝,说白了对方也不能管得太宽,毕竟得位不正,还需仰仗其他势力共同治理皇朝。
但要真把神阙的人血祭了,这就和魔道无异,是那种人人得儿诛之的罪行。
谢彩衣认真观察了会闭目不语的林越,在察觉到他试图在用神魂感知四周的人方位时,她旋即没好气的提醒道:“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林越挑眉笑了笑,声音中满是无所谓:“神阙的道友们,可当真是精气神圆满。”
这不是废话,作为天下道教之首,神阙最注重的便是性命双修、心性修养。
——所以你这是要铁了心拿我家宗门的人开刀?
谢彩衣心中吐槽欲爆表,正想试着劝说下,却见林越突然向楼下走去。
“你要干嘛?”
林越回头看了一眼:“去孤鹰岭,彩衣仙子不跟过来看看?”
在意识到他血祭的说法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时,谢彩衣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眼见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楼道拐角处,她连忙踩着裸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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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几个时辰之后,一架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前方开阔的山岭前。
也就是在马车停下来的瞬间,一道沙哑中透着磁性的女声轻轻响起:
“小姐,孤鹰岭到了。”
车内品茗的俩人放下杯盏,向自动掀起的门帘外瞧去。
不远处巨大的石碑被风沙侵蚀的早也失去了光泽,隐约能看到上面模糊不清的几个大字:“孤鹰岭。”
石碑旁,是一条青苔遍布的石板路,积满成堆的灰尘似乎诉说着这里的破败,视野的尽头,黑压压一片的山坳在风尘漫天的席卷下透出成片荒凉的剪影。
分明还是白天,孤鹰岭却显露出一种无声的压抑。
这很符合林越前世对那种古代情报交易地点的印象。
前朝旧党是被离阳官府通缉的对象,自然是要隐蔽,他们这些人选择了一种很聪明的方式,那便是伪装成由散修组成的江湖流派,形成情报组织,以生存下来。
与宗门和官府建立利益往来,牵扯到一起,适当的时候奉送上保护费,玩的就是一手灯下黑。
而眼前的孤鹰岭,正是他们一处重要的据点——紫衫会。
虽说在情报网的深度上远不如顶级势力,但在雍州地界,修者们之间大大小小的事,都瞒不过紫衫会的眼睛。
林越向坐在车厢外驱车的夜莺问道:“夜莺前辈,可有源炁锁定了我们?”
“没有,林护法多虑了。”
女声刚响起,却忽地话锋一转:“你之前见过我?”
“今天是第一次见。”
夜莺的声线陡然加重了几分:“那你为何知道本座的名讳?”
用的疑问句,语气不容质疑。
夜莺虽未现身,但林越却能感觉到有双眸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一时间,马车内突然静了下来,时间仿佛也跟着停滞了。
被神临境大能注视的感觉并不好受,仅一个眼神就让林越的额头流出了些冷汗。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负责蛇妖一族公主护卫职责的近侍对他这个刚刚加入的外人来说,是不可能知道的绝密信息,修者最怕的就是暴露底细,那会让人针对性的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