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怕忘记脑海里的记忆,趁机写下,但随即转念一想,此时若是写了,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索性朱桓转身回房睡觉去。
第二日,晨曦微微透过云层,古老的石板路上弥漫着一丝寒意,街道两旁的商铺尚未开门,只有几缕炊烟从民居的屋顶升起。
一阵低沉的车轮声远远传来,木牢笼被推上了街头,囚犯陆绅在其中,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与疲倦。
百姓们早已聚集在路两旁,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人墙,人群中不乏老妪、壮汉和孩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木牢笼上。
一个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般恶人,今日终该得到报应。”
旁边的中年妇人接话道:“谁说不是呢?他害得张夫人家破人亡,早该如此!”
街道的两旁被百姓挤满,众人纷纷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囚车内的陆绅。
“活该!真是死有余辜!”
“好好的张夫人一家,就这样破碎了,得多靠了朱大人,才能将这狗东西抓住。”
在人群中,时而响起各样的声音,然而相同的都是期待陆绅死亡的场面。
陆绅在木牢笼中,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和咒骂声,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目光呆滞。
然而此时的朱桓已经身穿官服,在县丞和主簿的陪同下,早已在刑场等候多时。
当时判陆绅斩首示众的时候,他语气倒是坚定,但今日却要他亲眼看着人头落地,心里猛然一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行刑的时刻越来越近,木牢笼终于被推到了刑场中央,那是一个用木桩和麻绳围成的简单场地,中央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柱。
在明初,朱元璋诏令统一枷的型号,规定枷长五尺五寸,两端宽一尺五寸,用干木制作,死刑犯人戴的枷重三十五斤,徒罪、流罪犯人戴的枷重二十斤,杖罪犯人戴的枷重十五斤,长短轻重的数据都刻在枷上。
然而此时,陆绅被粗暴地拉出牢笼,脚带镣铐,头戴枷锁,狼狈地跪倒在地。
刽子手身穿黑色劲装,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站在陆绅身后,他的眼神冷漠,仿佛早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午时三刻,
“朱大人,时辰到了!朱大人?”县丞望着朱桓未下令,提醒道。
“啊?哦!”
此时的朱桓还在想,为何古代都是午时三刻行刑,说起来,古代的人也还挺迷信,午时三刻,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这在当时人看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古代人们迷信的看法,认为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和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
也还有另一种说法,在“午时三刻”,人的精力最为萧索,处于“伏枕”的边缘,所以此刻处决犯人,犯人也是懵懂欲睡的,脑袋落地的瞬间,也许痛苦会减少很多。
就在众人等候朱桓时,他缓缓地从签令筒拿出火签令,朝着木桌的前方扔了出去,
“斩!”
令箭落地,立即执行,即时生效,令出必行,即使错的指令,只要令牌落地,也必须立即执行。
只见侩子手,从一侧拿起碗中酒喝到嘴里,随后举起长刀,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