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绅,在牢狱里几乎没有吃饭,整个人憔悴至极,之前圆润的身躯,此刻已经瘦了一圈。
“咔嚓!”刀落,一声沉闷的响声划破了空气,陆绅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尘土。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则面露不忍,一个青年男子感叹道:“这便是报应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身处视野做好的朱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虽早已做好准备,但此时胃中顿时翻江倒海,他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胸口一阵抽搐,几乎站立不稳。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但那鲜血四溅的画面和滚落的头颅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最终无法忍受,他弯下腰,大口呕吐起来。
身旁的县丞宋翰林望着朱桓的模样,似乎知晓他们这位朱大人是第一次,便轻声说道:“朱大人,您没事吧?”
朱桓勉强直起身,擦了擦嘴角的污秽,眼中依旧充满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处决一个人竟然会如此血腥残忍。
“这就是斩首”朱桓继续喃喃自语道,目光中透出些许沧桑与麻木。
“朱大人,您身为知县,此后的场面还会有许多。”
朱桓点了点头,但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百姓眼中,故作镇定,但那呕吐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鲜血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行刑结束,陆绅的尸体被草草处理,刑场上的血迹却久久不能洗去,人们逐渐散去,街道恢复了平静。
这时,朱桓望向四周,已无多少百姓,连忙跑到一侧,大口呕吐,“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走走!我们也走!”朱桓催促着县丞和主簿赶快离开此地。
回到朱府,朱桓顿时憋不住,又狂吐不止,片刻后,他的脸变得斑白。
古代各种刑罚,参差不一,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恐怖,斩首也仅仅是当下最寻常的一个,但这对于朱桓而言,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但眼看此时已到傍晚,朱桓本想今日就朝着滁州出发,看来今日是不可能了。
“黄伯,你去吩咐老王整上几个拿手的菜,然后再去将宋县丞和陈主簿请过来。”
“是,少爷!”
朱桓紧坐大堂主位上,不停地一口又一口的抿着茶,缓解方才的恶心。
“桓儿!”
“爹!您这一整天又去寺庙了?”
“是啊,爹也是想多为你祈福嘛。来年让你升大官,再找个妻子,让我啊,在这个有生之年能够抱上我的孙子!”
“爹啊,我也想啊。”
朱桓心里苦啊,原以为身为知县,应是妻儿成群,让自己享福的,却没想家里除了一个脚入半截黄土的老爹,就只有他这个年仅二十五的青年,就连这个官都是朱元璋看在他老爹的份上才给他的。
几年前,朱桓刚上任定远县知县时,原本定远的百姓都认为他是皇上的侄儿,怕是会对他们不好,然而,经过这几年,百姓更是爱戴他。
其实,朱桓并不知,这个定远县,也仅有定远县的这个大城县城才认可他,县城下,他根本不了解,近几年,他都没有下去看过县城之外的百姓过的如何,这也就是朱桓此行为何要亲自出去。
“唉!罢了,寺庙里的大师说了,一切皆靠缘分!”
这时,朱府外传来了黄伯的声音。
“少爷,宋大人和陈大人来了!”
朱桓没有知县的架子,连忙起身前去迎接,虽说自己身为知县,但这两位都是长者,这点教养在骨子里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