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也没人它们当成宅基地来使,所以左邻右里的墙挨墙,化粪池挨化粪池。
想打一口压水井,抽上来的保不齐就是屎啊尿的……
龙渊为数不多的几口水井都在堰塘边。
吃水全靠挑。
叶崇武洗簸箕的时候,叶振扬就把水桶系在长竹杆上扔水井里。
老大看老二使出吃奶的劲把“一桶水”从井里拖起来。
虽然吃力,但好歹把水桶提上来了。
老大好奇地过来看了一眼……
那一口水刚把桶底盖上,你要不要攒那么大的劲?
叶崇武人傻了。
叶振扬才不管大哥在想什么,他把桑葚扔桶里,将就那一口水洗干净。
倒掉桶里的水,就坐在田坎上,一边吃乌紫的桑葚,一边看着水渠开的口子处,白花花的水浪再在用最快的速度把六口大堰塘给填满。
叶崇武时不时地会看看叶振扬,终于是忍不住地问:“老二,做啥嘞?”
“钓鱼!”叶振扬很认真地说。
叶崇武看看堰塘,再看看老二,手里没杆没线也没钩……
你钓哪样几把……叶崇武打过越南鬼子,时不时地冒两句云滇话好像也正常。
只当老二是开玩笑!
叶振扬在算,一亩多宽的网箱到寒冬腊月能出多少斤的鱼呢?
材料成本、喂养成本、人工成本,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千来块钱差不多了。
当然,这只是现金,但是差不多会把家里粮仓的所有粮食都败光。
老书记会不会炸?
叶振扬盘算这些事的时候,第一条鱼上钩啦。
“振扬!”
曲建方的声音很热情,从田埂上跑下来的时候,把他的咖啡色泡沫凉鞋都跑掉了。
倒回去把鞋捡起来,一边往脚上穿,一边单脚往叶振扬的身边蹦,坐下来的时候,差点倒栽进田里去。
曲建方等叶振扬好几天了,今天总算是逮着了机会。
“振扬,回来几天也不出门。在屋里闷着做啥?你还不好意思?”
叶振扬不接茬,只给他散支红山茶。
曲建方本来不舍得抽,可是叶振扬的火柴都划燃了。
烟草没完全燃烧所产生的一痒化碳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但是从曲建方的口中说出来的却是:“这烟真尼玛醇!”
嘿嘿,叶振扬笑了笑继续吃桑葚。
气氛急转直下。
曲建方开始酝酿情绪,深吸一口气,臊着脸说:“振扬,有事找你商量。”
“晚一点吧!”叶振扬打断他的施法。
曲建方两眼一瞪:“几句话……”
叶振扬顶顶下巴:“我挑水。”
曲建方说:“那你怎么不挑?”
叶振扬说:“挑累了,歇口气,等水挑完再说。”
曲建方拍拍屁股:“我给你挑……”
砰咚……
叶崇武手里的簸箕掉进了堰塘,他虽然没回头,但是背影很僵硬,满是黑线……
这……这就是你钓的鱼啊……
曲建方从扔桶进井里到往上拎水,那都是一气呵成,动作麻利轻松。
叶振扬还在旁边问了一句:“建方,会不会太麻烦?”
曲建方摇头笑得很欢快:“不麻烦,不麻烦,几挑水,有多大点事?”
叶崇武专心洗他的簸箕,连头都不敢回,你小子是真年轻……
叶振扬就朝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