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晕乎乎的时候。

收回目光，叶振扬弹弹烟灰：“前几天有群穿红工衣的从这里路过，往山里去转了一圈是吧？”

俞少波有点印象：“说是我们这边找到石油了。”

叶振扬说：“也有可能是金，也有可能是玉。”

俞少波满脸惊讶：“真的？”

叶振扬翻翻嘴皮：“你不是问我给娃娃们看啥吗？”

“有的东西不一定要出去看。”

“有句话叫，我不去就山，让山来就我。”

不等俞少波再开口问，叶振扬便说：“教孩子们一首顺口溜！”

“地质郎，山里走，不出金玉就冒油。”

叶振扬瞅了一眼出神的俞少波：“记住没？”

俞少波点点头，但他死活也没办法把孩子见世面和简单的顺口溜联系在一起。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

五十多岁的校长提着一口破钟出来，用铁棒锤敲了几下。

小学生怪叫着朝教室时冲，像退潮一样。

俞少波走了两步，朝横穿操场的叶振扬喊：“真的不去跟学生见一面？”

叶振扬也不回头，站在操场的边缘发了几秒钟的呆。

这里……应该竖一根旗杆，国旗都不升，八九点的朝阳如何升？

抓思想抓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

叶振扬要走这条路，绝对不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龙渊既是当下的事业，也是一辈子的家乡！

龙渊的病根，是当前乃至二三十年后绝大多数人的病根所在：死板！

有多死板呢？

龙渊村的光棍们，成天到晚抱怨的问题：没媳妇。

怎么解决没媳妇的问题呢？

搞钱！

怎么搞钱呢？

有媳妇就可以搞钱！

好吧，问题又回到没媳妇这件事情上。

不光是村民死板。

再拿马长安这个镇长举例。

镇长说：我们镇穷。

为什么？

镇长说：因为县里不拨款，所以穷。

为什么不拨款？

镇长说：因为他们瞧不上我们红旗镇。

为什么瞧不上？

镇长说：因为我们穷。

马长安的逻辑和村里的人的逻辑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所以后来才会有那么多人经常说：“我上我也行！”

感觉这句话很屌，实际上，你上去也是为了证明和他一样是废物而已。

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淑芸这位书记不仅仅只是长得好看的少妇。

她手里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那么既然她有东西，为什么不去跟上面哭穷要钱呢？

叶振扬的理解是：红旗镇不是要不到钱，而是钱要到之后应该搞什么？

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拿去问马长安。

马长安会说：“款子拨下来了，是我们镇党委和镇政府一致努力的结果，今天这么高兴，我们先庆祝庆祝，在酒桌上在家集思广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