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一些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解答。”牧野柔声说道，“但是，如果……”

“没有如果。”芳芝微微摇头，嘴角上翘，现出一个满是苦涩意味的笑。也是，到这个时候，这所谓的“秘密”，连最危险的敌人都已经知道，难道还要隐瞒唯一靠得住且能帮忙的朋友吗？

虽然已决定要和盘托出，但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牧野看着她，忽然说道：“我在祖姑婆婆的大殿里面，看到了很多的灵位。”

“那些事所有死去的和活着的姑姑。”芳芝凄然一笑，说道，“包括最先的那位祖姑婆婆，我们都是祭品，祭祀鬼针藤的祭品。”

几百年前，李家的祖先从中原的腹地迁徙到了这文明之外的蛮野。选择地点，建造村庄。用石头堆砌起高墙以防御各种危险的野兽乃至于凶兽的袭击。为了进一步增加安全性，还在墙边种植了带有毒刺的鬼针藤。

只是没想到，他们从野外移植的这棵鬼针藤是万中无一的变异株。移植过来之后，便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只用了很短的世间就占领了所有墙体。它会攻击一切靠近的生物，完全不分敌我。

“那后来呢？”牧野问道。

“后来……”芳芝喃喃，“还是最早的那位祖姑婆婆。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降住了鬼针藤。就在鬼针藤根部所在的位置，建造了一间小屋。”

小屋的地上部分只是幌子，有挖掘出的地道通往地底。鬼针藤巨大的根部就在地底的密室之中。从最开始的那位祖姑婆婆起，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进入小屋，顺着地道来到密室。向鬼针藤的主根灌输用一种特殊功法修炼而成的真气。

以次为代价，就能对其进行操纵了。

原来是这样啊！

牧野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就是代价啊。”

“哪个不是这样呢。”芳芝脸上在笑，眼中却有泪光在闪动。她对牧野，“我有一次无意中听老姑姑说起，我们这个李家原本在中原是很大的一个家族，显赫一时。却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原因，不得不举族迁徙到这个域外的蛮荒之地。”

“唉，就是那位最开始的祖姑婆婆，不仅长得极美。而且还会作诗会画画，武功方便还很有天赋，不到六岁就凝聚出了真气，八岁入南江武堂学习，十二岁就通过了考核成了真真正正的武师。”

这不仅是李家，就连李家所在南江地区以致整个中原来说都是罕有的。那可是名噪一时的“神童”。

然而——

十六岁那年家中遭难，十七岁随家族迁往蛮野……二十八岁，油尽灯枯，死在了这个地方。不过，在死之前，她也培养出了能接自己班的下一代“姑姑”。如她一般优秀的难以寻觅，只能退而求其次增加人数。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那间小屋被改建成了祭奠“祖姑婆婆”的神庙。旁边也建造了可以让“姑姑”们住宿休息的小院。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姑姑”们在这里完成着自己的使命。她们中的多半数，都活不过“祖姑婆婆”的岁数。

其中最长寿者为芳芝和兰芝两人的师父，上一代的老姑姑，她已过了自己的四十岁的“寿辰”，却依然还活着。只是不能算是“健”在，最近的两三年，她总是生病。特别是今年，病越发严重。

因为病，老姑姑已经很久没有去管庙里以及院子里的事了。一切的事务，都交给她最看重的弟子芳芝。

所以——

“我听说，你很看重兰妮。在所有女孩子中，她是唯一得到你亲自传授的。”

蓦的，牧野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气氛瞬间就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