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逶迤起伏,两边山势呈东西向排布,山形舒缓有形、看似并不险峻,三三两两的行人有农夫摸样的、有行脚的商人、也有武夫剑客装束的,有打量他的、有歇息看景的、也有闷头赶路的,魏道濛只当是路人,目不斜视,自顾自地踏步向前。
路边两人议论起襄阳博弈居樗蒲豪赌和能兑两万匹绢的青萍剑、也有相互暗语、串联招呼的,魏道濛不想招惹事端,只当充耳不闻,默默前行。
如此,向前行了十余里,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密集,魏道濛目不斜视,只是不快不慢、也不歇息的迈步前行。刚下了一段缓坡,魏道濛前面赶路的几个行人纷纷躲避进了两边树林,三个绿林汉子越过他停驻在路中,手持兵刃拦住路。
魏道濛暗暗下定死斗的决心,没等三人开口,一咬牙关、一个箭步、向前顺势抽出青萍短剑,直直劈向中间的绿林汉子,那汉子实是没想到面前小郎君竟如此果决,匆忙举刀架挡,不曾想刀断瞬间青萍短剑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魏道濛见突袭的手,也不啰嗦,脚下行起“半步癫”,短剑向右急速一撩,横切中间汉子的胸膛、又直接削断了举起斧头汉子的右臂,接着,半蹲微步、剑身洗掠,击断另一侧汉子的铁杖,反手一提,割断了那汉子的咽喉。
魏道濛的浑吾剑经已是圆润自如,一招三式一气呵成,两个盘踞在附近山头的绿林好汉顷刻毙命、一个重伤倒地。
“表弟~”,后面一人狂喊了一声,奔跑向魏道濛、挥刀便砍。
魏道濛待他靠近,略略撤步,青萍猛地一丢,直接洞穿那汉子的腹部,汉子面露狰狞地倒地。魏道濛弯腰拎起青萍剑,任你千军万马,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手中短剑剑身的血渍顺着剑尖叭叭叭地滴在古道上。
众绿林好汉和林中地路人被魏道濛的决绝杀技和精妙剑法惊呆了,数息伫立不动。
斑驳的树影下是魏道濛渐渐走远的背影,那个断臂的汉子龇牙咧嘴地咆哮一声、盯着魏道濛背影咬牙切齿的哼哼着,绿林好汉为首的一人看看众人,恨恨地说道:“等下大伙一起上,今日谁杀了此人,赏美姬一名、绢一百匹。”
众人高呼响应,几个游侠已然拔出了佩剑、跃跃欲试。
“杀~”有个游侠狂吼一声,率先跃步冲前,更多的人一哄跟随。
古道上杀声震天,魏道濛闻声转身,站立路中、握紧短剑、静待这群绿林贼盗来犯,不经意地目光一扫,只见东西两侧密林中各有游侠隐匿身影,心中刹那间怒火炽烈。
魏道濛再不敢片刻迟疑,提剑便冲进人群。
此刻,宁为玉碎、绝不偷生。
他弃了招式,脚下忽而“穿云斗转”、忽而施展“游龙步”,中间又糅杂着七星步,手臂宛若流星,只是一味地疾速劈砍撩抹。
虽没了一力破万法时浑厚澎湃的内劲之力,但凭着法器短剑的锐利之威,在这狭长的古道上,犹如虎落羊群,一顿癫狂的肆意杀戮。
仅仅一刻之后,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十数人,杀的一群武夫、汉子毫无招架之力。
魏道濛衣袍上、古道上,尽是点点滩滩的鲜红血迹。
林中的三四个游侠一直没有出手,魏道濛心想,林中游侠莫是在以逸待劳、伺机杀自己个措手不及,这几个襄阳绿林中鼎鼎大名的游侠太鸡贼了。
他心中一动、念头百转,手上动作也迟滞了些许。
面前的数十个武夫、汉子顿时轻松活泛了些许,横起手中的各种兵刃挡在身前,两两相望,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像是期盼着游侠或领头的出手解救他们。
众人的神情似乎在相互倾诉,这“点子”太硬、手段异常狠辣,美姬绢帛太烫手、不好拿啊,最可气的是没件匹敌的兵器,财货再多、美姬白送,也要有命享用啊。
半刻功夫,四拨人各有期盼、各怀心思。
“大伙后退,我来会会他。”为首的那个中年汉子终是耐不住性子,手持长剑、走出人群,高声喝道。
众绿林好汉闻声散开,为首的中年汉子双指在唇齿间吹了一声响哨,举剑直刺魏道濛咽喉,魏道濛不敢托大,挥剑相迎,长剑回抽又刺向下方要害,短剑下档,长剑飘闪又点他握剑手臂,短剑提搅,长剑又穿略心窝。
两人你来我往,长剑蕴含内劲锋力、短剑灵巧翻转刚直冲抵,打斗十数招,长短剑却毫无沾碰,两人如同隔空比划、又似仙子剑舞。这滑稽的搔首厮杀让人欲笑无声、左右不是,只是看到两人身上又多了些血迹,才知各有忌惮、终是以命相搏。
“武兄、花兄,两位还不出手,更待何时?”搔首厮杀的中年汉子大喝道。
“当家的,江湖传闻一个小郎君手持法器与晋国第一剑客傅修在武当大战三百招,傅修重伤、那小郎君内劲之力全废,莫非就是此人?眼下他只凭着这神兵利刃之威,当家的只需与他缠斗百招,再换齐二侠、吴大侠上,今日必让她身首异处。”林中武游侠说道。
“为甚你不先上?”齐二侠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