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辰琮连连点头,道:“对,查信鸽数,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两人说着话,天色已渐黑了。程柏蘅突然想起一事,传丫鬟将两只雪鸽带过来。
粉桃很快捧着鸽笼进厅来,程柏蘅看见两只纯白的鸽子舒服地依偎在一起,玉雪可爱,笑问:“你们喂养了些什么?”
粉桃止不住的欢喜:“小姐,这两只鸽子吃了不少谷粒,还喝了清水。它俩长得真俊,真是越看越俊。李妈妈说是一公一母呢,稍大点的是公鸽,小点的是母鸽。请小姐给它们赐个名吧!”
程柏蘅也点头笑道:“是好看。那公鸽就叫小白,母鸽就叫小雪吧。”
粉桃更是高兴了,拍手道:“好名,好名!谢小姐赐名!”
郑辰琮扑哧一声,茶水险些喷了:“粉桃你这傻丫头,小姐给鸽子取名,你谢什么呀,怎么好像给你赐名一样。”
粉桃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别笑,我是喜欢它们,一时高兴忘形了。”
程柏蘅转头对郑辰琮道:“景湖东岸小山上有座亭子,叫乘风亭,是府内最高之处吧?”
郑辰琮点头称是。
“走,我们去那儿走一走。”程柏蘅捧起鸽笼向外走。
景湖是当初建汉中府衙时在平地挖坑引来河水而成的人工湖,景山则是用挖出的土堆积出的小山,再摆上一些奇石秀木,山上草木葱茸,湖水碧波荡漾,一山一湖在月光下相映生辉、妙趣横生。
程柏蘅站在乘风亭边从笼中捧出小雪,双手托着往空中轻轻一掷,小雪振翅飞起,划着空中转了半个圈,飞向府中一处。
程柏蘅转头望向郑辰琮:“看到了?”
郑辰琮皱眉道:“嗯,看到是看到了,但那里是它老家,去老家看看也没什么不对的。”
程柏蘅点头道:“是没什么不对的。改日再看。”
二人再不说话,静静望着倒映在湖中的半轮月亮。不到半刻钟,小雪就飞回来了。
翌日晨,程柏蘅郑辰琮二人又出门,去城西梁山上看了梁山石燕。中午回来在城西双福楼用了午饭。
府里私下都传开了,五殿下带着程点检家的假小子天天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好不逍遥快活。
午后申时,一只灰色信鸽带着传往潼关的密信从太子府枢密院上空飞出,在太子府上空盘旋半圈,落入鸽舍院中,不到半刻钟后又飞了出来,向东方飞远。
再过得半个时辰,又是一只灰色信鸽飞出。
桑梓院正厅。
三人在厅内坐定,郑辰琮坐在上首主位,下首一侧坐着枢密院董谦枢密使,程柏蘅坐在另一侧。
董枢密使手指轻捻苍白的长须,道:“确是陈良娣长兄陈宣陈通判向我引荐其外家旁支表兄韦清,说他颇好养花玩鸟,家境艰难想谋一生计,我便安排他到鸽房任职。这二三年来,韦清倒也任劳任怨勤勉从事,深得方佥事赞赏,信鸽驯养得也好。方佥事出事后,便由他顶了职位。”
郑辰琮颔首,又问:“陈良娣二兄在朔州被害之事,董大人可知晓?”
董枢密使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道:“陈良娣进府半年上,其二兄陈安随运茶商队一道去大同分号,经朔州杀虎口被山匪劫掠,逃回的仆从说其已被山匪所害。”
这时,一名都尉府的军士捧着一个匣子送到郑辰琮面前。
郑辰琮问来人:“确定是第二只鸽子?”
来人答:“确是。”
郑辰琮令来人退下。打开匣子,一只灰鸽静静躺在里面,腹部还有一大滩血渍,郑辰琮取出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倒出一个纸卷打开看了一眼,又交给了身边董枢密使。董枢密使看了,捋着长须道:“这厮好生奸滑,字迹的确与我有几分相似。”
郑辰琮看了一眼程柏蘅,程柏蘅轻轻点头。
“殿下,我这就派人过去将人拿下?”董枢密使问道。
郑辰琮摇头道:“只须安排人盯紧即可。此人或有大用场。”
董枢密使恍有所悟,微笑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