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可能和你朝夕相处不少时间的人,有一天你会模糊她的样子。而有些人只不过真的只见过几面,也说不上有多深印象,但过几十年依旧能想起。
哦!原来是她俩啊!
准确说,陈跃进跟这俩姑娘都没交集。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普遍小学毕业辍学的,帮家里割割猪草干点农活。
一生也没太大波折,平平凡凡的两个女孩子。过两年好像去了省城,过些年好像就嫁到了外面。
有个女娃似乎嫁得挺远的,被川娃子骗去了,所以后来回娘家的次数没那么多,陈跃进似乎也就见到过三五次。
但是陈跃进只知道这两个丫头越界了,瞪眼道:“毛坝林的咋跑我们这边来捡菌子?”
陈跃进今天跑得有点远,所以跑两个村的交界处来了,见到这么两个认识又不熟悉的黄毛丫头。
俩女娃也是认识他的,也就近乎叫不出名字那种,可能只知道他是陈家的老幺,因为两个村共用的是一个小学。
而且俩丫头还知道,这人不着调,她们上二年级了他还在上五年级,全校最高的高大个儿。
人家女生跳绳他路过也要去插一腿,学校某老师的煤被他星期天偷偷搬山上烤红薯烤鸡,以致学校到处都是他的英姿。
但大坏事也没干,于是有个明显泼辣一些的女孩也不怕他,仰着头瞪着他喊:“又不是你家的东西我们凭什么不敢捡?”
小辣椒一个,难怪后来总听人说那四川娃子是耙耳朵。据说那四川娃子知道后,还笑着说他自己是幸福的耙耳朵。
陈跃进板着的脸忍不住发笑,有些记忆回忆起来还怪爽的。
也就不打算再逗两个女孩子了,转身就走。
“早点回去,天黑了林子里有豺狗。”
泼辣女孩菊花一紧,小声诅咒:“坏得流脓。”
因为豺狗有一个爱好,天黑时从后面掏人屁股……
第三个林子失败,陈跃进只好再次穿梭,朝第四个林子进发。
钻进林子半个小时没动静。
此时他正发呆。鸡枞又没找着,不过面前遇见一堆铜绿菌,量还不算少。
铜绿菌其实也不是什么垃圾货,毕竟又是一种红菌科的。
似乎这场大雨下来,红菌的亲戚来的不少?反而本尊比较神秘?
可正因为有点多,这几天它不咋值钱。
你却也不能否认它是一种好菌子,味道怪美的。而且即使晒干后泡发,味道也能达到新鲜时的口感,所以这就成了它一大特色,别的菌子达不到这点。
还有一个特色。菌期老绵长,从春末到十二月隆冬,山上都有可能捡到,只是冬天肯定很少很少。
所以它算一种普世名菌,一年四季让西南人品尝到菌子的鲜香味。西南人里有人可能会不爱见手青,有人不喜欢干巴菌,有人对松露无感,却绝对没有人嫌弃铜绿菌。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家伙颜值实在不咋滴,好像铜生锈了发绿,一朵朵明明鲜嫩,看上去跟烂菌子没两样。
友情提醒:某些铜绿菌处理不好同样有可能让你见小人。
陈跃进郁闷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舍得放弃这些‘烂菌子’。就感觉今天,跟红菌它亲戚们,打交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