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再不济,下半身被蛰几下,至少小命能保的,虽然也是无法承受的代价,就是要赌这把。
忽然可能踩到一支枯枝,发出咔擦一声响。陈跃进被吓坏了,也不知道是背篓套在头上透不过气,还是被吓得太够呛,头和脸全是汗水横流,瞬间老实得一动不动。
有两只马蜂也被声音惊动,离开蜂窝俯冲而下,绕背篓迅捷飞一圈。大概,也没认出这是个什么鬼东西,迅速回窝归去。
可蜂窝表面瞬息又多出不下二十只马蜂来,密密麻麻的不断在蜂窝上窜动,嗡嗡吼不停。毫不怀疑,但凡再发现有一点异动它们会集体起飞。
虽然陈跃进并没有看见蜂窝上面的状态,但仅仅是嗡嗡吼叫声,一切情景皆可想象。于是他原地不动默默等待,至少等了不下于两分钟,等到马蜂的吼叫声停止后,他才又开始活动。
总之,既然来到树下了,他没有打算退缩,誓死要把所有青头菌带走不可。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有惊无险地从树下爬出来,稍微爬远一些后迅速摘掉背篓。没法,实在太闷热了,而且在里面还没有方向感,那罪真不是一般难受。
陈跃进大口大口地踹着气,抬起手臂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头发本来就是湿的,现在被凉风一吹凉飕飕的不舒服;后背原本也早打湿过,现在汗水浸透热气暖烘烘地涌。
喘息一会儿后舒服了很多,才赶紧掏出一支烟再次点上,必须压压惊。
一边抽着烟一边再次看向马蜂窝。终究是出来时有些急,动作大了一些,又有数十只马蜂出窝,叫着号子正在巡逻。
但陈跃进的表情却越来越不友善,刚才全过程虽有惊无险也着实被吓得够呛,还一直提心吊胆。
等一支烟抽完后,整个人凉快了很多,才收捡起所有菌子。这次冒险,收获至少一斤半,你叫他如何舍得放弃?
临走前,陈跃进抬手遥遥指着蜂窝,咬碎牙吐出两个字:“等着。”
等着秋来,一切准备妥当,陈跃进发誓一定把今天的场子找回来……
远离马蜂窝老远后,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开始继续工作。
这场大雨,林子里可能除了红菌外,各种鹅膏菌长得最多,零零落落地随时都能见着。
但是鹅膏,有太多品种吃了让人躺板板,感觉比红菌差不离复杂的大家族。
但是鹅膏的特点和红菌一对比简直是两个极端方向。
红菌是每个品种给人肉乎乎可食的感觉,而且傻傻分不清;鹅膏是每个品种极为艳丽,一眼就能区分它们之间不同,却给人一种‘危险’、‘有毒’的刻板印象。
毕竟越漂亮的菌子,越有毒。然而其实,鹅膏科里毒性猛烈的品种多,美丽与美味并存的品种也有几样。
当陈跃进正在努力寻找这些鹅膏中有没有美味品种的时候,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几朵凸顶红黄鹅膏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凸顶红黄鹅膏,在陈跃进眼里,菌子家族里颜值能排进前三的存在,是具美丽和美味一身的最顶级菌子。
菌盖中部橘红色透亮,犹如淋了一层奶油反光,边缘浅黄,把橘红围圆在中央,菌肉白色或奶油色,长长菌柄同样浅黄色。
陈跃进有时候忍不住想,假如有人照着它们的样子放大数倍,做成一把把油纸伞,一定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