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现在坐在树林里一边抽烟心里一边发堵。山埂相对凸出可眼观八方,刚翻上头便有所发现但不知道算不算惊喜。
他不时拿眼睛瞅着不远处那棵歪脖子树。树没什么特别的只有拳头大小,但树下树周围对他充斥着大大诱惑,好一大片肥肥嫩嫩的青头菌散落着。
可歪脖子树,不高,不到两米。正好树中央的枝干上吊着一个马蜂窝,比碗口还大,棕红棕红的,像一个走马灯,照耀着它周围的世界。
今天虽然没出太阳,但终究没雨,一个个尾巴黑黑长长的马蜂飞舞着翅膀来来回回。
遇到这种情况就很让人纠结,而且陈跃进翻上山埂时率先发现的便是它,如明灯悬挂树枝上的蜂窝,然后才看见那一地鲜嫩的青头菌。
真是机遇和风险并行啊!马蜂窝本来是陈跃进的大爱,如果时间来到秋季,碗口大的蜂窝再膨长数倍后,一切作案工具准备妥当,他不会放弃那样的大家伙。
但会飞的马蜂他真不感兴趣。特别是手里只有一把镰刀,其它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靠近它。黄蜂尾后针哪有马蜂后尾针毒?
棘手!
可就这样放弃吗?显然陈跃进不是很甘心,否则早走了。
造孽……
有一股冲动在撺掇陈跃进不管不顾,就是冲。但内心恐惧在劝他放弃,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呕,上辈子他被马蜂蛰过,过程很惨烈,过后很酸爽。整个脖子以上像猪头一样肿了一个星期,眼睛眯成缝暂别光明,脑袋沉重得里面如塞了个铅球,还特么又胀又痛。
如今局势,做一个简单推想。如果大着胆钻去树下采摘,就犹如头顶上顶着一个三百六十度全自动摄像头,无处可躲。
有的马蜂也许不那么暴躁,不会轻易攻击他,但如果有一个心情不好的呢?
马蜂特喜欢群起而攻之,如果有一个领头,那么基本后面会随之而来一群。
随便一模拟,陈跃进打一个哆嗦……
但还有其它办法解决吗?
看来陈跃进终究不死心。再次点起一支香烟,抽到一半忽然狠狠掐灭,眼里泛着红光,狠厉异常。翻身站起来,犹如背着炸药包要去炸碉堡的英雄。
“拼了。”
咬牙之间,迅速把背篓里的菌子倒地上,然后……
把背篓往头上一套,几乎遮挡住上半身。那样子不像炸药包,瞬间像极了一只土拔鼠。
提上篮子和镰刀后,小心翼翼地蹲下,朝歪脖子树靠近……
蜂窝上的马蜂依旧在进进出出,可当陈跃进顶着背篓靠近后,响动声依旧惊动了它们,突然从里面跑出好几只,绕着蜂窝不停地巡逻。
陈跃进肯定看不见上面,只能祈祷这窝马蜂不要那么野,别给他一般见识。手上动作又迅捷,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一朵朵青头菌小心翼翼地往篮子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