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邓芳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措辞，搜寻尘封许久的记忆，有一种吊古寻幽的感觉。

后来啊，站在检魔组门前的端木芳，和她背后的天级鬼物，被一位四级组员一招斩杀。

“那个男人背着两柄剑，却只用了其中一柄，并且只用了一招。”

邓芳平淡的语气就像这故事离她已经很遥远，事实上，我连听着都能感觉恐怖。

四级鬼物，秒了？

这是什么恐怖实力？反正我自诩是做不到。

再后来，端木芳与整个端木家，连带着千年的御鬼史一同死在了新时代的门前。

而活下来的，叫做邓芳。那个四级组员如是说。

再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邓芳潜心学习，再造自身，成为了资深检测科，并且带了好几个学生。

“老师，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曾梓悦咬着牙说着，略带一点点哭腔，她把眼睛蒙在阴影里，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你还小，告诉你没什么意义，况且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听了又有什么用呢？”

废话，听了能给你们端木家定义成斜教然后都给你们抓进去。

我长呼一口烟，再猛吸一口，将快要烫到手的烟头随手丢了出去。

随手丢烟很没素质，但是鬼域嘛，哪有素不素质的。

“而这张符，则是当初伯父给我的通幽符，是端木家家传的符箓之一，虽然大部分家传都已经失传了……”

“总之，它的作用就是与我的鬼物通灵，互相知晓对方。”

“虽然它已经死了，但这张符尚有它一道气息。”

“我很早之前就想过，如果我某天陷入绝境，就用这张符，写上遗言，它会跨越千山万水，找到我想找的人。”

“所以，那张符不是现在的我写的，而是不知道多久后，濒死的我写的。”

“你们打这通电话，实则是后来的我们让现在的我们交代遗言。”

曾梓悦已经泣不成声，两个驱魔人撇过头，有些默然。

我再次伸手，却没摸到烟。

“不许再抽了。”阿尔默拍开了我的手。

“喂，哥？”电话那边传来马荣立的声音。

“荣…荣立？荣立你怎么样？”马荣鼎三下五除二地接过手机。

“哥，我没事，只是手机快要没电了，我就一句话。”

马荣立深吸一口气：“你房间左床头柜第二格第三本书第二百八十七页左上角写的那个隔壁队的女生我已经在上次演武帮你问到了，她答应了。”

“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别老是把事藏在心里，你那些破计划书有空拿去烧了吧，看着碍眼。”

“你弟弟我这半辈子没跟错人，替我跟咱妈道个歉，不能尽孝了。”

马荣鼎哭得悄无声息，他只是轻轻蹭了蹭眼睛：“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的！听到没有！”

“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马荣立隔着手机敲了敲屏幕。

曾梓悦再次拿过手机，邓芳向她交代了检测科的种种事宜，还有邓芳本人的办公室有哪些可以留下的……事无巨细。

直到我终于赢得了与阿尔默的搏斗，眼疾手快地摸了一根银山出来点燃。

香烟的味道弥散在口腔、鼻腔……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哔哔……”

手机电量耗尽，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