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东大桥那边碰到他?那里距离公司可是挺远的,是有人给你报信,还是你约的他?那地方没有什么风景,大冷天可没什么人去那边遛弯。”宇文东狐疑的问道。
“可能是巧合吧,我去办事从那边路过,正好就看到了他。”钱献平平静的说道。
“巧合”这个词太好了,它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也可以掩盖很多东西。莫方本想察言观色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一些信息,可钱献平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想想也是,这个问题公安和检察院的人不定问过多少次了。
莫方相信,如果其中真有猫腻的话,之前钱献平肯定将这事想的很明白,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都用巧合或者记不清来解释。
不知不觉中,莫方有些先入为主了,但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刚才说家里急于用钱,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宇文东问道。
“我媳妇要做手术,需要二十多万,但是家里钱不够,我也是没办法才追着老卢要钱。”钱献平说道。可能是想到了老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
在回去的路上,莫方把之前佟先元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这个钱献平有可能不是真凶?或者是被人利用了,对吗?”宇文东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莫方。
“我感觉是,即便他是真凶,他背后也一定还有人。为了二万多元杀人,难道他不考虑患病的老伴吗?即便卢洪庆把拖欠的工资和加班费都给他,也未必够治疗的费用,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莫方觉得钱献平说的作案动机有些牵强,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证据。
“如果真如你所说,一个人甘愿冒杀头的风险去做某件事,那这件事获得的利益一定是他期盼的,或者说他觉得这样做值得。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他媳妇的治疗费缺口确实比较大,之前他媳妇也提过这事。家里没钱,所以至今都无法手术。”宇文东说道。
莫方沉默了,他也没想好,到底是什么驱使钱献平这么做。
“我是这么认为,如果检察院和公安机关都没有新证据,钱献平又认罪认罚,我们没有必要深究这些,换句话说,我尊重他的选择,愿意成全他。
对与错,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他提供辩护,利用现有的规则,保住他的命,尽可能让他少在里面蹲几年。”片刻后,宇文东说道。
莫方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似乎师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几日后的下午,莫方跟着宇文东去检察院阅卷,案卷中记载的内容与之前钱献平说的差不多,检方和警方确实没有更多的证据。
隔日下班后,佟先元再次请莫方吃饭,还是在老地方。
“你们从检察院带回来的案卷能给我复印一份,或者让我们看看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佟先元放下筷子,给莫方递了一根苏烟。
“不行,我师父肯定不会同意。
案情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些,而且从在案证据来看,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被告人存在与他人合谋的情况,尽管被告人的供述有些地方确实让人怀疑其真实性。”莫方拒绝了佟先元的要求。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