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恩心一梗,轮噎人功力,元嘉钰实属第一。
她装听不懂元嘉钰话里嘲讽,硬着头皮道:“公主说得对,我运气好才能遇见公主相救。”
“韩娘子未免太过自信,”元嘉钰眼神忽转冷冽,语气凌人,“谋逆可是陛下最大的忌讳,本宫凭什么要冒着被皇兄猜忌的风险来帮你?”
“殿下明鉴,韩家忠君爱国,万不敢生出半分谋逆之心。聪慧如殿下应该也能看出韩家的忠心。”秋知恩硬吞了口唾沫,谨慎堆笑道,“秋知恩斗胆恳求殿下看在夫君与陆驸马同窗袍泽之谊的情分上,帮助韩家渡过难关,韩家日后必重恩报答殿下。”
“本宫与驸马不和,这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事。驸马友人遭难,落井下石后再踩几脚才是本宫的风格。”元嘉钰脸上忽多了些玩味兴致,“你倒提醒了本宫,能看到驸马因友人之死而悲痛欲绝,届时本宫心中定然畅快不少,一高兴说不定会留你一具全尸。”
我滴个天爷啊!
这靖和公主心思不会真如传闻中“恶毒”吧?!求求您了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
“不不不,说、说、说不定您帮助了韩家,驸马会与您重拾旧好,举案齐眉、多生贵子。”秋知恩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重拾旧好?”元嘉钰嗤笑出了声,“本宫才不稀罕。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浑身冒着愚蠢二字,只会惹本宫生气,本宫要他有何用。”
短短两句话,散发出元嘉钰对陆流源浓浓的嫌弃。
这夫妻俩长年累月的互相看不顺眼,让秋知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父母公婆兄嫂间的感情都很好,她实在是没有调节夫妻矛盾的经验。
“这、这......驸马总归有驸马的好处,驸马......”秋知恩快速转动着小脑袋,想给驸马找些好话。
“行了,本宫没时间陪你闲聊,”元嘉钰打断她的话,将掌中手炉随意扔到案几上,举手投足优雅慵懒,“本宫知道你来的目的,想让本宫出手救韩家,只是......”她淡淡笑起,眼中似有地狱之火整个吞噬掉弱小的秋知恩,“其中的代价,你可承受得起?”
秋知恩仿若看到了,恶魔与自己交易的画面。
眼前一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可如果此时不应,又有谁能救得了韩家。御史台亲自办案,亲自搜出的证据,又有几人会相信韩家的清白?
一夜过去,或许格局早就改变。她没时间犹豫了。
韩府上下都是她的家人,她愿意为了家人上刀山下火海。
“能承受。”秋知恩紧握拳头,目光坚毅,“只要殿下能还韩家清白,保全韩家上下平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秋知恩都愿意承受。”
元嘉钰看着跪地女子坚毅决然的表情,微微勾唇,鱼儿上钩了。
元嘉钰从探子那里得知御史台要准备对付韩自白的时候就已经谋算好了今日之策。
朝廷法度不允许公主参与政事,身为皇帝一党的她,所接触到的人都被朝廷里的那些老顽固和母后紧紧盯着。她要找到有能力且不被人注意的家族来帮自己成事,最合适的便是始终对朝局保持中立且低调行事的韩家。
她也知道,韩自白连从前势头最盛的已故逆犯元敬康的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绝不会不会轻易答应成为她的门下客,更何况比他更难掌握的韩未安。她很早就知道韩未安不是庸俗之辈,奈何他很没出息地只愿做清心寡欲的教学之徒,让她很难下手。
不过,越难,她就越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