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未安交好的陆流源是靖和公主的驸马,秋知恩在嫁来不久时已从韩思琪口中得知。
陆驸马身份贵重,人脉广,或许能找到救出韩家的方法。
她在韩未安的怀里点了下头,立马又装作高声嚎啕起来:“夫君啊~不~要~离~开~我......”
她哭得比戏班子里的怨妇还像弃妇,最后被两名士兵硬生拖走时还伸手哭个不停。
许照良押送韩未安回刑部后,并未撤掉韩府外围的士兵,韩府内部留有两支纵队不间断地来回巡查。
隐香院中。
沈玉竹将所有丫鬟赶出门外,只留下心腹湖蓝一人在屋。
“母亲有一件事情要对你们说。”沈玉竹两位儿媳郑重道,“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你父亲原本与我商议不给你们这些孩子说,怕给你们多增烦忧。可时至今日,咱们家因此事获罪,家中唯有咱们娘仨顶着。母亲思来想去,必须要告诉你们实情,咱们才能一块想出办法解救韩家。”
秋知恩眼眸一闪:“母亲是指与逆犯安论潭的事吗?父亲真的与他交好吗?”
她的话将沈玉竹的神思一下子扯到了很久之前,“他们俩是莫逆之交。你父亲年少时,两人曾是一个学堂的弟子,你父亲敬重安先生的才华,常与他彻夜畅谈古今。安先生在你父亲危难时救过他的命,两人之间的君子情谊非比常人。只可惜两人入仕为官后,安先生成为前睿王也就是三皇子元敬康的门客。你父亲不愿涉及党政,两人逐渐减少了来往。偶尔一见,也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后来三皇子欣赏你父亲的能力,欲将他收入门下,还特意施恩送了先皇亲赐的红鱼玉佩给你父亲,不过被你父亲以才学浅薄为由婉言拒绝了,并将红鱼玉佩归还了三皇子。在当时,还因此得罪睿王害得你父亲差点官位不保,也是安先生仗义执言帮你父亲在睿王面前说了好话,韩家这才幸免。所以依着这份生死情谊,在三皇子兵败那日,我和你父亲暗地里协助安先生逃出了金陵。”
秋知恩虽震惊于韩家助逆犯潜逃的真实,但婆母话语中的坦然无畏,也叫她宽心许多。好在当时玉佩已归还三皇子,证明了韩家的清白,是有人蓄意陷害。
“我和你父亲本以为我们当日做的事足够隐秘,不会连累到你们,未曾想还是被人发现告发了。”沈玉竹内疚地叹了口气,“今日让你们遭此一劫,以后韩家也不知道会如何,母亲对你们真是感到抱歉,因着我们的私心让你们也跟着受难,还差点让婉凝动了胎气,知恩也是,刚嫁过来十日就让你面对如此困顿场景,母亲真是对不住你们。”
李婉凝扶着肚子宽慰她:“母亲无须感到歉意,我们既身为韩家的儿媳,自然要与韩家共进退。无论如何,我和知恩都会替各自的夫君守好韩家。”
“嫂嫂说得对,”秋知恩点头道,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决,“即为一家人,本就该同甘共苦,没有什么是亏欠不亏欠的。眼下御史台在咱们家搜出了本不该出现的红鱼玉佩,知恩不得不怀疑咱们家出了奸细。否则外人没有那么容易进到父亲书房,将红鱼玉佩栽赃嫁祸。母亲,这几日......书房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沈玉竹认真回想了半响,摇头道:“没有,你父亲不喜别人进他的书房,能进书房打扫的都是从小长在韩家,签过死契的丫鬟侍从,没有什么特别的。”
秋知恩继续道,“即便是签了死契,也还是要再细细盘问一遍,别漏下什么漏网之鱼。不仅如此,这些天进出韩府的人都要重新筛查一遍,就连挑水买菜的都要仔细盘问清楚动向。”
“理应如此,我这就安排管家开始筛查,湖蓝,”沈玉竹吩咐道,“你去通知管家细细排查这几日府内上下所有人的动向,尤其是咱们隐香院的进出人员。但凡有疑点者,都交给我来审查。”
“是,夫人。”湖蓝领命出门通知何管家。
“还有御史台说的告密那人,此人将父亲和安先生之间的事知晓的那么详尽,还将叛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咱们家头上,或许是与咱们韩家有什么过节的人,”秋知恩沉思道,“烦请母亲仔细想想,咱们韩家这些年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若说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