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府中这是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的沈玉竹的凝思,韩未安平静从容地踱步进府:“竟然还惊动了这么多官兵?”
“你、你竟然还敢回来?”
许照良见韩未安突然出现府门口,震惊得脱口而出道。
“许大人何出此言?”韩未安轻笑,走在重兵利刃之间时发丝分毫未乱,“这里是在下的家,在下有什么不能回的?”
“夫、夫君?”秋知恩见夫君突然归来,心下有些惊慌失措,扶住母亲臂膀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沈玉竹察觉出她的异样,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张。
她相信她的儿子不是慌乱行事之人,这般去而复归定然有他的道理,随即恢复平静神色:“未安回来了,御史台许大人说有人告发咱们家与逆王元敬康有染,家中私藏逆王相赠的红鱼玉佩,甚至还曾助反贼安论潭私下离京。真是天大的构陷,母亲正与许大人解释,此乃一派胡言,是有人蓄意诬告。”
“竟有此事?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许大人,在下愿与那诬告之人当面对质!”韩未安义正言辞道,仿若第一次听到如此骇人之事。
他在逃出府时,已然察觉到今日围府有些古怪。
御史台一开始没有直接冲进门,而是派人举着火把明目张胆地将府外围起来,这样的事看起来符合常理却总让他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迷雾中的一点光,却又让他抓不住。直到他出府后发觉被人跟踪时,这份不对劲才慢慢清晰起来。
御史台刻意大张旗鼓包围韩府,是为了给了韩家足够的商议时间和传递消息,而后门稀松的防守也是在给他自己逃走的机会。府外跟踪他的人,一看就身手不凡,若途中将他截杀,伪装成畏罪潜逃后自杀,再一下一封悔过遗书,便成了彻底钉死韩家的罪名。
真是好厉害的谋算,好狠毒的心计。
能调动御史台和巡防营,甚至在宫中软禁兄长,其背后身份必然不简单。
他心里闪过一个人选,但并不确定。毕竟那位这么多年有的是机会将韩家轻易覆灭,为何选择这么复杂的构陷,并不像他的处事风格。父亲和许照良虽年少有争执,但他并不怀疑此事是许照良会蓄意报复。许照良为官谨慎,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徒。故而,他要回来亲自探一探许照良的口风,看他背后之人是谁。
所以他孤身回府之前,先命楚及飞鸽传书曹州,让山里的那位老者和秋家不要轻举妄动,静待金陵消息,勿让人抓住把柄。又让率青去找将军府中陆流源的亲卫,以陆家名义飞鸽传书至淮北龙脊山,让陆流源尽快回京以驸马身份为他周旋,防止刑部和御史台故意陷害。
许照良并不打算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派兵将他扣住:“韩博士放心,刑部大狱多的是让你说话的地方。”
“许大人如此着急关押韩某,是怕办事不利得罪什么人吗?”韩未安刻意高声道。
许照良一怔,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奉“命”而来?
那位与自己私下联系隐蔽,甚至连家人都不知道,韩未安又是怎么知晓的?
又或许,韩未安是故意套自己的话?
他刻意高声回应质疑:“本官行得正坐得直,一切都是为了胤国安康,有什么可怕的。”
“不知大人有没有想过,此事若是诬告,大人的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韩未安眼皮轻抬,似将许照良上下看透,“官场上人人皆知,许大人与我父亲多有政见不合,年少时还曾大打出手,难免叫人怀疑是蓄意构陷报复。”
“本官为官清白,随时欢迎韩博士找到证据去任何监察部门去告本官。”
“既然不是大人,必然是大人身边的人,不然也不会将这个背锅的机会让给大人。在下有几句忠告,不知道许大人愿不愿意听?”
最直接的证物红鱼玉佩还未搜到,许照良心里多少欠缺了几分底气。眼前的韩未安去而复返,语词镇定自若,难道真的是证人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