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怕,你公爹和夫君的品性你是知道的,咱们不怕御史台来查什么。”沈玉竹眼神坚毅,充满力量,给人坚定的安心感,“你怀着身孕不方便,先带沐尘回正则院,待我安定之前,你一步都不能踏出院门,明白吗?”
“儿媳谨遵母亲之令,若夫君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知儿媳,儿媳撑得住。”李婉凝强作镇定,眼中依然有掩不住的愁虑。她心中挂念夫君和公爹的安危,为着腹中孩儿和沐尘的安危,她也只能选择守在自己院子耐心等待。
“好孩子,放心,奇安一定不会有事。”沈玉竹郑重点头,“来人,多派些护卫守在正则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务必保证少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
她话音刚落,府外便有人开始“哐哐”砸门:“开门!御史台办案,快开门!”
沈玉竹深提一口气,这种场面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早就没了年轻时的惊慌。她镇定自若地吩咐下人开门,走向府门笑脸迎接。
灵均院。
秋知恩呆呆地站在原地,搞不明白韩未安要单独同她说些什么。
背对着她的韩未安站在书桌前一言不发,不曾回身看她。
她慢慢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夫君......脸色看着不太好,是......生病了么?还是......在书院里碰到了什么事?”
韩未安轻抬眼皮,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带着丝丝阴冷瞧着秋知恩,辞气森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
为何娶她?
她被夫君的话问得有些懵忡。
她总不能告诉他是阿娘“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新奇想法,是婆母同阿娘说韩家老太太恐不久于世,韩未安三年不能娶亲的说法。
她抠着手指头,装傻地反问:“我不太懂......夫君为何要这般问?”
韩未安看她的眼神凛冽讳深,如刺骨寒风刮在她的身上。
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往后倒退了一小步。
今夜的夫君,怎么有点......可怕......
韩未安步步紧逼:“我之所以娶你,是因为秋家......”
“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话说一半,被楚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他停下动作,面色有些不悦:“门没锁,你进来说。”
楚及惊慌失措地推门进来再小心关上,低声道:“公子,方才夫人让阚三来报,说咱们韩府被御史台派兵包围了!”
“御史台?”韩未安初听这三个字有些莫名,神思一如既往的清明警觉,“御史台何人率领围府,围府打的是什么名义?”
“是御史台的许照良,至于来由阚三并不清楚。他来禀报的时候,御史台的人还未冲进府里。”楚及面色紧张道。
韩未安对许照良有所了解,明面上皇帝、太后两不沾边,做事谨慎低调,从不轻易出头。他既然敢派兵围住一个五品官员府邸,必然是御史台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在手。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沉寂许久的名字浮现出来,心中不由得有些颤栗。若真是有关于这个人,那便是几乎没有半点转圜余地的灭顶之灾。
他看向灯火通明的墙外,冷静地问楚及:“兄长可曾回府?”
“大公子未曾回府,想必应该还在宫里。”楚及惊叫一声,又惊怕地捂住了嘴,“对了,夫人还特别交代了,叫您趁夜色赶紧逃出府,暂时别回来!若御史台盘问就说您还在景天书院未归。”
“御史台来势汹汹,母亲让我躲起来,想必也猜到了大哥许久未回是被宫里扣住了,不想连我也被关押不得出。”韩未安冷静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的去留,耳边官兵围府的声音渐渐传来,“躲起来也不是办法,我需要知道外面御史台围府的名由,才能想出解困计策。”
“我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韩未安耳朵里,他微微怔疑地看向身后这个鲜少露出认真模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