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尾巴本人不仅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跟踪了得,甚至对安西军嗤之以鼻,也不过如此。
穆舟追过来的时候日以西沉,安西军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若非暮色将近准备露宿,怕是还得追上一程。
赵思知颠簸了一整天,往日跑马只觉纵横驰骋,奔逸绝尘。
今日身体力行一遭,才知晓骑马赶路也绝非易事。
大腿内侧磨得生疼,他叉着腿,饥寒交迫的坐在树后盯着安西军,只是视线不自控的老往那架着火的烤肉上飘,就连穆舟站在他身后好一会都没察觉。
穆舟听他五脏庙叫个不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赵思知身子一僵,回头看见来人,差点惊叫出声。
之所以差点,那是穆舟及时往他嘴里塞了把红枣,堵了个结实。
“离家出走也不知道备点干粮?”穆舟蹲在他旁边,叹了一声,一副看阿斗的眼神,“沿途茶摊总该知道买点吧?”
赵思知朵颐大嚼了好一会,才吐出一把核,腾出嘴反驳:“他们走的快,沿途几不驻足。”
穆舟见他起身时嘶了口凉气,从行囊里抽出两截布,又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赵思知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不是腿疼吗?”穆舟抛进他手里,“赶紧把药抹了缠上。”
赵思知还是直愣愣盯着她。
“怎么?”穆舟漫不经心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要我伺候?”
赵思知慌乱下推了她一把,却落了个空,嘴里忙道:“你倒是转过去。”
穆舟挑眉:“你自己不会转?”
“唔……”赵思知刚有些恼羞成怒,忘了这茬,嘴却硬道,“我得盯着他们。”
穆舟扶额头疼,顶着一张‘就你还盯梢?’的脸,依言转了过去。
赵思知这边忙着给大腿裹布,那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道:“你怎么在这?”
穆舟心想这不是我的词儿吗?嘴里却回道:“还不是你长本事了,听说罗大人在你院里加了不少侍卫,这都能溜出来?”
赵思知面色讪讪:“央了兰芷帮忙。”
穆舟唇角挂着他看不见的戏谑:“还会利用人了。”
赵思知不吭声,系好腰带后拍了拍她肩,却又抵着不让她转身,默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道:“昨夜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穆舟听出那声音里强压的哽咽,安抚性的轻轻“嗯”了一声。
赵思知垂下的另一只手,不自知的捏紧了衣角:“虽说他这个人脾气又差,对我横眉冷对,非打即骂,多年来亲缘淡薄,父不慈子不孝,他整日……”
“赵思知。”穆舟本意是想耐着性子让他发泄,可他却在伤春悲秋的路上渐行渐远,忍不住回身打断,“你一腔孤勇百里奔袭,到底是来救父还是弑父?”
赵思知傻在原地,这一路心惊胆战的害怕,被她风饕雪虐的一句话,打的四散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