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缸里探了眼,“今天还没挑水吗?你看着弄,我去挑水。”说完,拿起门后的板挑和水桶就踏出了门。
凌霄何花还未说话,人已经出院子了。
一条鲫鱼半死不活的躺在印有硕大红花的瓷盆里,每来几个知青巴巴地注目时,便会努力的挣扎一下,吐个泡或者摆一下尾巴。
“这……个……能……吃?”一位男知青每说一个字都得艰难地咽一下口水。
“这是鱼!有什么不能吃的。”华含怡听得无语。
“我……就……时……太……开……森……了”呜呜呜,他已经一个月没吃荤腥了,就连每顿菜里的油也越滴越少,做饭的人真的好严格。
“没出息,鱼不就是那个味。”华含怡盯着鱼,头也不抬地说,“清蒸的,红烧的,水煮的,麻辣的……好饿好饿,好想快点到中午。”
周紫芙被她说饿了,迫不及待想吃,可就这么一条鱼哪里够吃,“这条鱼得我们十二个人吃吗?”她以前在家一个人就能吃一条鱼呢,她可不想跟别人分。
围着水盆欣赏一条鱼摇摆身姿的一众知青,都没问过这条鱼谁弄来的,在他们现在认知里,进了厨房那不就是一起吃的东西嘛!!
何花将锅里的早餐起锅端到院里桌上,说了声,“这是赵知青打来的鱼。”
“赵知青?赵以忱?”
“他去哪里抓的鱼?”另一位男知青问。
“赵知青抓的鱼怎么了,赵知青长得好人也好,一定是拿给我们一起吃的。”周紫芙听到赵以忱抓的,笑得比自己抓得还开心。
华含怡继续无语脸,“因为你脸大就一定要给你吃吗?”
周紫芙瞪她,“你才脸大!你全家都脸大!”
华含怡突然凑近她,惊奇道:“周紫芙,你晒黑了,眼睛下面有斑了。”
周紫芙瞳孔地震,“不可能!”急忙捂脸嘤嘤嘤逃回了屋里。
徐琪琪在门外边刷牙边听戏,吐掉嘴里的泡沫后,肩膀蹭了蹭何花,笑着说,“刚来的时候好得还穿一条裤子呢,现在你看……每天都要嘴上干一架。要我说,周紫芙战斗力还是太弱了,华含怡回回给她脸上挑个刺,她回回都能破防哭一场。”
何花只是来这儿洗个手就被徐琪琪抓住讲别人小话。
还被人听到了!!
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慢吞吞把牙膏牙刷放到了窗沿。
“云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徐琪琪捂着心脏,不满地看着她。
云苓蜡白着一张脸,眼下两团青黑,回视两人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她开口问,“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徐琪琪却觉得她在阴阳自己,好笑死了,平日里一贯装死沉默的人今天竟然敢挑衅她。
“你什么意思?拜托你装鬼也不要在人背后装鬼好不好!万一我吓出个好歹,你有钱赔吗?穷鬼一个!”
何花拉了把徐琪琪衣裳,想让她说话别那么刻薄,的确是她们先说人坏话的。
云苓却不知被她们哪句话哪个词刺激了,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两人。
两人被生生看出一身冷汗。
何花抓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发现她手一片冰凉,“云知青,你是不是生病了?”摸了把她的额头不烫,而是一股凉意。
云苓挣脱回自己的手,恍惚的回了屋子。
徐琪琪不耐烦的啧了声,“有病吧她。”
“你嘴巴真的是……”
“我嘴巴怎么了?我又没有说错,天天在知青点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只知道干活,孤僻又不讲话,那两个关系跟她也很差呢,你怎么不说她们,知道我皮子软就尽逮着我说,是不是?”
何花声音冷了下来,“当我没说。”
“哼!知道自己没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