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忱送完鱼汤后走远了些,视线里能看到那顶草棚,他便站在那个位置静静守着,直到看到有人影在门口放了个东西,才倒回去拿锅。
一口锅已经被洗得干净,闻不出半点腥味来。
赵以忱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下来,疾步往姜淼煮鱼的河沟去,将锅放回原位抓了些泥土草屑遮挡后再次离去。
离了河沟提速跑起来,他离开太久了,就算去知青点也早该回了。
穿了几条近路,原本近二十分钟的路程被缩成一半,不到十分钟就回了两人看守沟渠的地方。
赵以忱放慢了步子,平缓气息,走近时已经看不出跑了好几公里的样子。
他之前放小板凳的旁边现在多了个竹椅,姜淼坐在上面,咬着根狗尾巴草,像大人那样翘着个二郎腿,闭着眼,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倒是没想到,她躺的如此悠闲潇洒。
真看不出来是个八岁的孩子。
听到脚步声,姜秒也还是那个姿势。
赵以忱将小板凳上姜淼拒绝的饼干放进口袋,然后安静地坐到了姜淼旁边。
静谧又微凉的夏夜,听着那不知名的调子,望着满天星斗,再浮躁的心此刻也会平和下来。
这一夜,是赵以忱下乡以来内心过得最安宁的一夜。
什么都不必去想。
……
姜淼醒来时,赵以忱已经不在身边了。
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真舒服啊!
没一会儿赵以忱回来了,姜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他打招呼。
“睡得好吗?”赵以忱问。
“睡不够。”姜淼最近应该是在长身体,总是感觉睡不够。
心情颇好的赵以忱在清晨格外放松,像个温柔的大哥哥,“那你快回去补觉,一会儿我去大队长那里汇报沟渠的情况。”
姜淼还有些迷糊着,小鸡啄米式点点头,拎着椅子拎着赵以忱单独给自己分出来的那几条鱼螃蟹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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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以忱回知青点的时候,除了厨房里正准备烧火的凌霄,院子里晾衣服的何花,其他人均还在呼呼大睡。
何花转过身就被美艳暴击了。
今天的赵知青好似格外神清气爽,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还道了声早,何花红着脸低头应了声,正好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一条大鲫鱼。
怎么有鱼!!
见他已经进了厨房,何花剩下的衣服都不晾了,跟着进了厨房。
凌霄娴熟地往烧开的水里加玉米碴子,拿着锅铲搅了搅,再端起盆里的粗面糊快速贴了十几个饼子,盖上锅盖就听见何花的声音。
“凌组长……”
“何知青——”凌霄扭头却发现正往盆里放鱼的赵以忱,霎时说话都打起了结巴,“赵赵知青,这是你……你抓得?”
不怪他结巴,实在是跟赵知青说话少。
主要赵知青的脸在知青点,乃至整个葛家湾都是亮眼夺目的存在,对比之下,原本老知青里还算得上齐整不错的他就显得“不太行了”,把整个知青点的男性列一排比较,也就叫祝宇的那位新知青能稍微比一下。
祝宇是肌肉型男生,赵知青则是清俊型男生。
被颜值这栋无形的壁垒排除在外的凌霄,为了不让自己太挫,干脆就很少跟赵以忱走到一块。
赵以忱从缸里舀了瓢水,淡定道:“早上回来时在水沟里看到了有东西动,抓到发现是条鱼,半大的鱼也没法充公,想着带回来给大家一起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