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四月二十八,宜乔迁新居。
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傅子衿从宫里搬去梁王府。
因为傅子衿的吩咐,梁王府的下人们基本都是在宫里博不出出路,自愿来梁王府“养老”的人。
在傅子衿搬来之前,梁王府的一应事务已经完全布置好了,只等入住。
傅子衿入住当天办了个小宴,虽然傅子衿已经要离开盛京城了,但到底是皇女,所以朝廷中的臣子受了邀请的都来了,没邀请的也送了贺礼。
傅子悠来的最早,一来就与傅子衿勾肩搭背,山南海北的聊着。
“四姐,你这次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到时候皇妹我一定去看望你。”
傅子衿觉得傅子悠说的多半是客套话,于是也客套的应了几句。
不一会儿陆续来了些大臣,名单是尺墨定下的,据说是以前同傅子衿亲近的臣子。
不过大家都知道傅子衿失忆的事,所以也没怎么聊前尘往事,只是道贺。
月上柳梢,宴席结束,傅子衿送别客人,便简单梳洗了一下,预备上床睡觉。
傅子衿不喜欢被人贴身伺候,所以守夜的宫女们都是守在门口。
由于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所以傅子衿也没点蜡烛,摸黑就往床上钻,结果一上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温热的触感,是人!
那一瞬间她直接尖叫出声。
“啊!”
随机翻下床坐到了地上,尺墨她们连忙拿了蜡烛推门进来,此时傅子衿的脸色惨白,甚至在发抖。
尺墨连忙走到傅子衿身旁安抚她,另一个人去把床上的人带下来。
傅子衿认识他。
桑尘公子。
他为什么在这?
竹息直接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他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神情淡漠,仿佛真在被威胁的人不是他。
“我是五皇女送来的。”
这时一个新到傅子衿身边服侍的女使走过来跪下。
“是奴放他进来的,五皇女说这是送给殿下的礼物,而桑尘公子与……”
话还没说完就被尺墨一巴掌扇翻在地。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主子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以后你也不必留在梁王府了,梁王府收不起你这般自作聪明的蠢奴!”
“尺随使,奴也不是故意的,就饶了奴这一回吧!”
“还不来人把她拉下去!”
处理完女使后就该处理桑尘了,只是这毕竟是五皇女送的,该怎么处理还得四殿下来拿主意。
“殿下,这这桑尘公子该怎么处理?”
傅子衿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看着桑尘公子,她就知道傅子悠干不出好事!这是惊喜?这是惊吓!
“送回五皇女府中吧。”五皇女虽然还没有真是开府,但她素来爱玩,所以在宫外也有一座宅院,这份大礼,傅子衿着实消受不起,还是让给傅子悠自己解决吧。
桑尘被押走了,一句话没说,傅子衿也没再去看她,今晚她着实被吓到了,便让尺墨陪着她,本以为今晚是个无眠夜,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一会儿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但是此时天还未亮,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皇姐,皇姐!”傅子悠要进屋来看傅子衿,但是又被尺墨拦住,于是只好张开嗓子喊。
傅子衿才刚睡着没多久,今晚又受了惊吓,尺墨不想她大半夜又被吵醒,只能拦着傅子悠。
“五殿下,我家殿下已经歇下来,您明日再来寻她。”
“不行,本皇女这事大着呢。”
傅子衿已经被吵醒,揉了揉额角,推开了房门。
“怎么了?”
尺墨一看傅子衿已经醒了便也不好拦着傅子悠,只能退到一遍。
傅子悠连忙来到傅子衿面前。
“皇姐,你怎么把桑尘给我送回去了?”说完她一脸难色的靠近傅子衿,低声说:“皇姐,桑尘不会是银制腊枪头吧?中看不中用?”
傅子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姐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没有,我不是都说了我已经对过去释怀了吗?你不用在把他送给我了。”傅子衿有些无语,都不知道以前的傅子衿干了什么,让傅子悠觉得自己非桑尘不可。
傅子悠也一脸奇怪的看着傅子衿。
“皇姐你真释怀了?我之前以为你是说说而已。而且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生病了?”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被你吓得!“没事,你要是无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行吧。”傅子悠一脸遗憾的甩了甩扇子。“皇姐真的不在考虑一下,绝世美人就这么错过?”
傅子衿只想说自己无福消受。
“我就要成亲了。”
傅子悠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确实,成亲前就先带一个男宠回宫对皇姐你的名声确实不好,不过你可以先把他养在我那宅子里,成了亲再把他接回来不就好了。”
大姐,问题是这吗?问题是我是要有家室的人了,我能这么花心吗!
“这不合适,我既娶了他,也应当对他负责,实在不应该在外面沾花惹草。”
傅子悠盯着傅子衿看,那样简直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
“皇姐,女人三夫四侍的再正常不过了,你不会真的要为了纪嗣音那“夜叉”要牺牲自己的“性福”吧。”
傅子悠还打算说什么,一个侍女跑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傅子悠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对那个侍女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过头来,为难的看了一眼傅子衿。
“皇姐,你和桑尘说什么了?”
“怎么了,我就说我们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要成亲了,所以希望他也能有自己的人生。”
“皇姐,人家自杀了。”
“什么?!”
傅子衿也很迷惑,这怎么就自杀了,自己什么都没说!真一句话都没说!
傅子衿一直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和傅子悠到了她家的宅院。
该死!今晚我难道注定无法睡觉了吗!
别问,问就是心累。
过了许久太医走了出来,看着傅子衿和傅子悠,吞吞吐吐。
傅子悠看着吞吞吐吐半天的太医,无奈道:“林太医,您有话直说。”
“四殿下、五殿下,这位公子先前身体就多有亏损,再加上这次割腕被发现的较晚,现在不妙啊。”
阿这……。
傅子衿有些愧疚,其实自己今天晚上确实处理不当,这要是中国古代,女子被这样拒绝,当作礼物送来送去,可能也会选择自杀,自己可能还是没有选择一个好的方式。
“林太医,你尽力医治,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弄到的,我一定弄到。”
“臣确实急需一味药材,不过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是四殿下却是有的。”
“什么东西。”
“云溪龙参。”
完犊子了,傅子衿的内心简直在咆哮!
这玩意她确实是有印象的。之前她在准备聘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个格外好看的盒子,然后得知那是女帝赐给她补身体的,百年的云溪龙参,十分珍贵,可是当时傅子衿想的是自己一个宅,八成用不上这么好的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纪家是武将世家,带兵打仗,容易受伤,所以她已经把那根龙参塞进聘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