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电流结束，华祎恒花了几分钟才再次慢慢汇聚成型。

“华祎恒，你现在认为自己有清醒的意识吗？你觉得你还是自己吗？”沈寒问出了一个颇有哲学意味的问题。

华祎恒用力点点头，为了自证，直接开始奋力写自己的名字，七扭八歪的“华”字刚离手，沈寒说道一声“好。”

“现在，华祎恒，我要和你把情况说明白，”沈寒严肃地说道，“先让你失望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我也不了解，但我可以断定你的遭遇不是意外。”

华祎恒内心的失落情绪有些加剧，只得安慰自己幸好还不算是一无所知。

“极创科研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助残、医疗研究机构，对吧？但你现在应该也意识到了，我们做的事情，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样。”

“极创科研所地下是疗养院，之所以藏在地下，是因为这里的病人很特殊，他们都是严重基因疾病患者，但他们的痛苦并不是由于基因序列的无常，也更谈不到命运的玩笑，都是人为创造的悲剧。

始作俑者是个极端反人类组织，也就是我刚刚提到的自选者组织。这是一个致力于促使人类进化的科学团体，一个彻头彻尾的‘基因学邪教’。

自选者组织基地很多，他们反侦察意识极强，大多数改造人是在组织紧急撤离时来无暇处理才流落到社会上的，是被组织粗略筛查后决定抛弃的‘失败品’。

但毕竟是仓惶逃窜，组织还是会错过许多‘优秀基因’携带者，所以这些患者的处境其实并不安全，他们随时面临着被组织发现并回收的威胁，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变种人是自己逃出组织的，他们也同样面临威胁。”沈寒脸上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充血泛红。

“我创立极创科研所，一个目的是帮助被自选者迫害的受害者，另一个，也是希望集结起有能力的同伴，共同与组织对抗，将其公诸于世并绳之于法。

但很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对这个组织的所有判断，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最多的信息也只来源于一些人的童年记忆，我们的对抗能力也很有限，组织的战斗人员战力太强。”沈寒用手推了推眼镜。

“随着三、四代改造人的人才反哺，自选者组织的科技进步速度突飞猛进，用年龄去判断代次已经逐渐失去参考意义，更无从得知他们的研究已经迭代到什么程度，你现在的状态可能就是他们最新的进度。”

华祎恒不敢相信，前几天的自己还是在备战高考的普通高中生，而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单论哪一件都是那么不现实，他不禁怀疑起现在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是我们接触到的最新、最特殊、能力最强大的变种人，你的存在，一定能带来破局之道。”沈寒说着说着眼中泛起光芒，嘴角上扬得都能微微看到牙齿了，这种表情在沈寒脸上极其罕见。

虽然沈寒说得情绪大开，但华祎恒并没有感到半点兴奋，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更扑朔迷离的谜团以及更加不可挽回的灾难当中。

在以往，如果尹书妍都不看好一件乐观事件的发生概率，那么沈寒就是持观望甚至是负面态度的，这次却出奇的乐观。

“那个，沈寒......虽然很高兴你能得出这么乐观的结论，但我觉得，现在真的为时尚早了。”尹书妍也跟着沈寒一起喜笑颜开了一会儿，但马上就泼了冷水。

尹书妍斟酌再三，还是说出来自己的见解：“华祎恒刚被改造却没被带走，那么就说明——他也只是失败品。”

“‘失败品’只是组织对我们的定义，但我们又不是实验耗材，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只取决于我们的选择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