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创科研所的地下实验室，本来是沈寒用来研发非法武器的专门实验室，也是对抗自选者的作战指挥中心，但是随着华祎恒的到来，这里的工作重心又多了一条，那就是研究华祎恒。

此时的华祎恒感到绝望般的饥饿，他本从小受饿，已经对食物不再有馋嘴的欲望，都是果腹足矣。

但现在的他，从灵魂深处渴望食物，就好像毒瘾发作，哪怕是树皮、草根，只要是能够进食就可以，这是一种最原始但也最基本的生物本能属性。

华祎恒不禁自问：失去的肢体会产生幻痛，但如果失去了全部的身体，灵魂没有了原本的依托，是否也会产生更绝望的痛苦？不，疼痛不足以形容这种绝望感，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他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想结束生命。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一个少年和一个男青年走进来。

男孩身材不算胖，圆脸圆鼻子圆耳朵看起来很有喜感，笑呵呵地露出带牙套的牙齿，他正是华祎恒刚来到极创折科研中心大楼时，无意识下伤害的男孩。

一旁的青年研究员着一身白大褂，眼睛眯缝着，眼角耷拉着，眼袋很重。

“哈喽哈喽，听得到吗？听到就打个字吧。”小男孩儿直接开口问道。

容器内在半空固定了一个防水键盘和屏幕，上方有个对外显示的大屏幕。

华祎恒慢慢恢复半身人形，脑袋很大，五官比例不协调，看起来确实像一个外星人。举起两条小细胳膊，以“一指禅”的方式打字，三个字出现在上方的大屏幕上：“听得到”

程焕聪看着屏幕上的回答后说道：“你好啊华祎恒，我俩也是一号实验室的，我叫程焕聪，主要负责软件程序一类的。”

“我叫林逸辰，材料测试小组组长。”林逸辰语气谦和，尴尬地挠挠头说道。

“你现在能看得清我们吗？”程焕聪问道。

“不太看得清，新的感官范围很小。”华祎恒打字的速度很快，虽然做幅度大或速度快的动作时会感到阵阵疼痛，但他不想别人一直等着他。

“好，那我走近点。”程焕聪说着就跨步向前，越过地上贴的警戒线之前被林逸辰拽住了胳膊。

“沈寒说了，不能超过警戒线。”

“沈哥既然让咱俩来和华祎恒多交流，那就一定已经给我预留了充足的安全距离，超过一点点也没关系的。”程焕聪抑制不住兴奋地说。

“你要是像上次似的流鼻血晕过去，我可不给送医务室了啊，我大褂洗了好久。”林逸辰抱怨道。

“上次是失控，超级英雄的蜕变都很痛苦，华祎恒也一定是这样的，但我相信他现在已经适应新的身体了，是吧？”程焕聪说着看向了华祎恒，眼里放了光，简直像孩童见到心爱的玩具。

“保持安全距离。”华祎恒又是以极快的速度打了字。

“人家都说了保持安全距离，你不要惹事。”林逸辰警告道。

程焕聪这才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华祎恒在安全距离边界看到了两人的长相，林逸辰看起来二三十岁，是个研究生毕业的正常年龄，但是程焕聪看起来还未成年，稚气未脱，全然不像一个科研人员。

“你多少岁？”华祎恒问道。

“十四岁，咋了，看着不像科学家啊？我马上就本科毕业了哦。”程焕聪腆着胸脯说道。

“很佩服。”华祎恒道，要不是沈寒说了这里有基因改造人，他大概率会更加吃惊。

“你现在的身体有什么感觉吗？”林逸辰问道。

“全身不那么疼了，但是时常会感觉像在做梦，每次醒来都很饿。”

“你怎么进食？”程焕聪马上意识到似乎用词不妥，又含含糊糊地说：“......怎么吃东西？”

“我也不知道，尹老师给我在水里输了营养液，但是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华祎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