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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慈母之心一

齐衡婚假结束开始上朝,整日里忙的很,新帝登基没多久,新旧之争层出不穷。平宁郡主乃公里大娘娘的养女,自是旧臣,可齐国公身居高位,齐衡也是少年登科,日后前程无限,皇帝自然也是不愿放弃的。

齐国公和齐衡自上朝后每日早出晚归,如兰倒是整日在福熙斋里陪着平宁郡主,上午跟着郡主和林嬷嬷学着管家,自成婚后,同郡主这个婆母在一处的时间倒是比齐衡还要多。婆媳二人相处融洽的很,郡主尝过了过去几十年里未曾试过的零嘴,平日里冷淡端正的容颜有如兰这个鬼灵精在也时时开怀起来。如兰呢,甚至觉得比在家时还自在些,婆母虽性子冷淡,但待人真诚,自己不懂的,郡主从不曾嘲笑,反而循循善诱,一遍一遍的教导自己。不过一个月,焚香,点茶,挂画,插花,便已十分熟练,勋贵间的往来,国公府里的日常琐事,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就连母亲都说,可见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平宁郡主那样冷淡的人,和你相处的确极好,世人都道你祖母为人正派,抚育庶子,待人温和亲善,却独独我同她处不到一起去。如兰知道这么多年母亲和祖母本就不和,如今更是因着自己和明兰的婚事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看着母亲低沉的眉眼,忙挽着大娘子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母亲还有女儿呢,再说了,二嫂嫂和母亲相处的也极好呢,等二嫂嫂生了小侄子小侄女,母亲含饴弄孙岂不快哉。”

大娘子轻刮了刮如兰的鼻尖,“傻女儿,母亲这辈子啊没什么大的愿望,就想着你和长柏,华兰能平平顺顺的,你大姐姐之前受婆母磋磨,如今苦尽甘来,儿女双全,你二哥哥马上也要做父亲了,就剩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和元若儿女成群和和美美的,母亲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所求了。”

如兰埋头在大娘子怀里,连耳朵都羞的通红,“母亲~”

大娘子恨铁不成钢的把如兰扶正,“你呀,别觉得我是在同你开玩笑,现在你和元若刚成亲,还没人说什么,但元若是齐国公世子,又是平宁郡主的独子,汴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小娘子惦记着呢。虽说咱们家里姐儿,哥儿都一样娇养着长大,都读书识字,可齐国公府到底是勋贵之家,你还是要有一个嫡子傍身,娘才放心。”

如兰一个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着刚刚母亲说的话,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儿。

她心里明白,母亲都是为了自己打算。之前实哥儿没出生时,大姐姐在忠勤伯府备受磋磨,因膝下无子,即便忠勤伯和寿春候夫人都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弟媳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曾出言帮衬大姐姐,一直到自己家来到京城,二哥哥高中,实哥儿立住了,大姐夫又在顾廷烨手下当差,日子才过的舒坦了些。虽然自己觉得公公和婆母并不是袁家那样的人,齐国公府也不是忠勤伯府那样的人家,可是,听说祖母最近也准备让贺家老太太给明兰看诊。

唉,果然只有做姑娘的时候才最快乐,一成亲,处处都是问题。虽然公公婆母对自己很好,元若哥哥也处处护着自己,可,以后呢?自己和元若哥哥本就是情势所迫才成的亲,若是日后真的没有嫡子,公公婆母还会对自己好吗?元若哥哥还会护着自己吗?他,应该会纳妾吧,母亲说的是,汴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小娘子惦记着他。不知怎的,一想到元若身边也会站着其他小娘子,同其他小娘子抚琴画眉,琴瑟和鸣,心里就闷得很。

齐衡一进马车就觉得氛围不对,以往一手持着话本,一手拿着零嘴的大娘子,现在却郁郁寡欢,呆呆的坐在一旁,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了,连自己进来都不曾感觉。

“唉,”不管未来如何,最重要的还是要过好当下,现在公婆和善,元若哥哥又体贴,自己万不能因还未发生的事情而自扰。再说了,自己和元若本就不是以情结缘,日后,即便元若哥哥有了旁人,自己也万万不可顾影自怜,我盛如兰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呢。

齐衡坐在马车另一侧,看着如兰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顷刻间就把自己哄好了,精神十足,着实是有趣。

“冬青,我的零嘴呢,本姑娘饿了。”如兰想了这么久,五脏庙早已闹起来,谁知,转头看到的不是冬青,竟是让自己伤神的罪魁祸首齐元若。

如兰自是没有好脸色,“哼,你怎么来了。”

齐衡看着本来找冬青要零嘴吃时灵动的神情,看到自己竟又生气起来,虽不知缘由,但还是坐着手持折扇,俯身佯装作揖,更是捏着嗓子,学着戏腔,“为夫休沐回家,久等娘子未归,自是前来接娘子归家呀”

“呵呵~哈哈哈~”如兰见齐衡这副模样,哪里还气的起来,原本还用帕子遮掩着轻笑,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也顾不得维持大娘子的形象,放声大笑起来。

哎,盛如兰啊盛如兰,你这辈子真要被齐元若吃的死死的了,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和一双无辜的眼睛,温柔浅笑,谁还会同他生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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