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天,耿莲在给梅帅送饭时,看到帅服破了两处,心想:“为啥不叫我给缝缝补补呢?”
梅帅看了一眼耿莲说:“晚上我脱下帅服,你给好好缝补一下。”
耿莲答应后,心想:“我屋里灯光如豆,那有你屋里的灯亮……”
梅帅马上说:“拿上针线,去我屋里的灯下缝补好了。以免缝补得有大的痕迹。”
到了晚上,梅帅见耿莲捧着针线盒来了,就脱掉帅服,递给了耿莲。
坐在灯下缝补帅服的耿莲,在柔和的灯光下,一阵脸红,一阵脸白地想:“寻常夫妻,不就是这样安静、温馨地在一个房屋里如此相处的吗?然后……”耿莲有点花痴地想入非非了。
耿莲缝补好帅服,递给梅帅时就想:“缝补最是我的强项。比烧菜做饭要高超得多,你梅帅就不夸夸我吗?”
仔细看着帅服的梅帅,满口赞扬道:“想不到,饭菜不仅烧得好,你的缝补手艺也堪称一流了。”
耿莲低下绯红的脸,边收拾针线边想:“我都这么好了,你还不喜欢我?不留我在你身边,不给我个名分吗?”
只听梅帅温柔地说:“你不放下针线,铺床睡觉,你要去哪儿?”
耿莲紧忙控制着激动,不卑不亢地提醒说:“我没有拜过梅家的祖先和高堂,没吃过梅家的子嗣饺子长寿面,我还不是你的姨太太。你也看不上我,我也不想做你的姨太太……”心说:“要做就做正房夫人,得有个高地位,才不枉我的尊严和该有的体面。”
梅帅突然问:“你想做我的夫人?”
耿莲不吱声,心想:“做你的夫人有啥不妥?一个在老家享福,一个在此地操劳,互不相干,平起平坐,公平得很呢。”
梅帅看着耿莲深情地说:“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你个夫人的名分,一南一北,首尾互应着,也好。”
耿莲并不满意,心想:“不能仅凭你的一句话,我就点头,没个仪式和正事公告,我才不稀罕当这个啥北夫人呢?”
梅帅就郑重地对耿莲说:“也好!就依你的想法去办,我就放你今晚先回去。等我选个好日子,好好操办一下你我的婚礼。到时候,你哪里不满意,尽可说明。”
耿莲和梅帅的婚礼,不仅隆重,更是郑重得叫所有军人,都对其是另眼相看。就因为,梅帅没有马虎、没有随便地取了耿莲这个平常又平民的做饭丫头做夫人,在均州给梅帅增添了很大的威望,上下人都觉得,梅帅根本不是平日看起来的傲气凌人的样子,眼里也能容下尘。
这让梅帅很受用,觉得发现耿莲这个好女子,有点太晚了,对耿莲接近对待神明了一般,这让了解梅帅的人,都大为不解。
可是,一旦梅帅回到内地老家,就无比后悔娶了耿莲,甚至是痛心疾首地恼恨自己,不该封耿莲为北夫人。回回发誓:“一回均州府,就把耿莲打发掉,还让耿莲回来看管米仓。”
因为,米仓的蛇不仅减少了许多,那条黑斑蟒也不见了,剩下的总是咬人。梅家的粮食,年年减产,都空了好几个粮食囤。
可是,还没等梅帅人到均州府,就急切地想马上见到耿莲和孩子们,心头立刻全忘了南边还有一个家。
十九岁的耿莲,跟二十七岁的梅帅结婚后,十二年里,耿莲生了八个儿女,四个女儿,是两对双胞胎,平均两年一胎,可谓高产,是妈妈里的英雄。
有了孩子,在缺少女人的均州府,很难找到奶妈,耿莲就自己哺育孩子们。憨姐也不能有多大帮助,做饭一项就够憨姐焦头烂额的了。
耿莲就焚上香,忙把一黑一白俩围棋鬼请来,为难地说:“你们俩得给我想个法儿,得有个得力的人,帮我看护着我的孩子啊!”
俩围棋鬼一脸无奈地说:“我们只能给你降服梅帅的过人魅力,其余不会。想要孩子有人看护,你得去找山狸老鬼。我们也都是听说,她和她的孩子们,最喜欢给人家看护小孩儿,好以此挣吃挣喝地保活命。”
耿莲叹气道:“又是啥鬼,就不能是人吗?”
俩围棋鬼直挠头地说:“谁不知,人和人打交道,鬼和鬼一块儿处。你也不想一想,我们鬼能向你推荐啥人吗?鬼哪有那个本事?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们就不是鬼了。”
耿莲就问:“我得去哪儿找山狸老鬼呢?”
围棋鬼忙指明:“你就去这附近的老君山,向那里的山民打听猫耳洞,就有人告诉你了。”
耿莲就背着梅帅等人,独自去了老君山。均州府就在老君山的南面,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见一处独门独院的民房就在路边,便走去询问。
民房很简陋,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厨房做饭,像似在烀肉,味道出奇的香。
耿莲就施礼说:“您能告诉我,去猫耳洞怎么走吗?”
老太太不高兴地嘀咕道:“又是找山狸老鬼的。她们的生意就是好,咋就没人来找我呢?”然后对耿莲说:“前面路口左拐,不远就到了。可是你要不要在我这里歇歇脚,吃点儿东西再上山呀?上山可是要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