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老天爷站在我们这一边，没有第二种可能！”

灵韫扑哧笑了，捶着少年的衣襟道：“果真是喝醉了，连老天爷的包票都敢打！”她转过身，端起榴娘第二次倒的茶汤，递到重铭面前，“喝了赶紧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寻你！”

重铭笑得格外灿烂，接过杯子一仰头都倒进嘴里。

“哎，别呛着！”灵韫急道。

许是榴娘知道男人不爱茶里放这些有的没的，倒给重铭的茶汤已经撇掉了枸杞和芡实，只有一点没滤干净的茶叶碎。不过重铭才不管这些，他终于得了灵姐姐一句切实的承诺，简直比今天得了圣眷还开心。

“灵姐姐，我一定会娶你！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他俯下头去吻她，和所有骄傲的雄性一样，非要给自己独有的热爱打上标记。

等重铭回到花厅，发现筵席已经接近尾声。来向穆帅道贺的文官武将们，不论是真心还是敷衍，又或者别有目的，该说的都说了，呆久了反而显得不识抬举。也有人硬拖着想再当面和小将重铭问候一声的，此时见到了，立刻将他围成一团。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这几日里朝野疯传这位小将生得玉面英姿，能叫花魁都相形见绌，如今面对面见了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俊俏可人的儿郎，竟然已是沙场立功的名将！

有人早打听好了这个年轻人尚未婚配，心中打好了为自家女小辈牵线搭桥的主意，没想到刚才向穆帅提起时，却被厌武国师一句“最好问问他本人意愿”的话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如今近距离见到了重铭本尊，更觉得自惭形秽，于是也只敢拜了名帖，算是认了个交情。

重铭表面上跟诸位大人打着哈哈，其实在意云鹤峰的动向，却见他坐回到了自己最初的位置，喝着闷酒。云盛渊显然很想拉着儿子再和穆帅絮叨几句，却明示暗示都叫不动他，又不敢在将军府拂了自家的面子，只能由得他去，自己拉着穆骋江说话，冠冕堂皇地收场。

云鹤峰似有所感地看过来，对上重铭尖锐的目光，立即露出敌对的凶光，胸膛下意识地板正了一些，仿佛即将冲锋陷阵。重铭并不理会，只是嘴角微微露出轻蔑的笑容，转而继续和闲杂人等应酬，心里做着别的盘算。

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宫墙深处，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一站一跪、尊卑分明地对视着。

“惜华，好久不见了。”崇珩的音调一如既往地平稳。

惜嬷嬷克制着起伏的情绪，深深磕下头去：“三殿下，奴婢给您请安了。”

崇珩似乎并不恼怒于这个早已不符合时令的称呼，吐纳间仿佛还有点回味于这个久远的称呼，但接下去该怎么说，才是最关键的。

“朕没有想到，你们还活着——如果说二皇兄在位时，你们尚有顾虑，为什么朕即位后，你们没有来寻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