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重一把拉住她,眼神里竟然有了些怨艾之色,轻声问道:“灵姐姐,你真要嫁给他吗?”
灵韫的心像被突然撞了一下,却也不知如何回答,思前想后的也只开口道:“鹤峰哥哥他……”
阿重立刻松开了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阿重——”灵韫叫出声来,但也只换得对方停了步。
他连身都没转,只丢下一句“灵姐姐早些睡吧”就走了。
礼部的人自然一夜没闲着,把将军府布置得焕然一新,以至于穆骋江刚走出自己住的院落时,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他原本还要去早朝,但昨夜皇上差人来授意,今日做好府中接驾事宜即可,免一日朝事,这才安心在房内用了早膳。
或因朝臣们都知道皇帝今天要去穆将军府,受邀者无不提早赶来恭贺穆骋江圣眷正浓,叫平日里不太迎来送往的将军府下人们好不忙碌。
“穆帅!”穆骋江刚交代完阿重,打算回厅内喝口茶,却被一声熟悉的呼喊叫住了,他转过头去,看见云盛渊带着儿子快步走来,自己却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
见礼后,穆骋江陪坐了一会儿,才听出对方的意思。原来昨日云鹤峰听说了灵韫已经从西羌回到雍都了,想特意早些来看望她。
“来人,去看看小姐如何了,就说云统领来了。”穆骋江转头交代仆妇,却被阿重打断。
“义父,灵姐姐可能还没起来。”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桌上的云氏父子听见——这样的称呼和言语,叫他们总有种说不出的气堵。
穆骋江也是先条件反射般的要质问他,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面前二人并不知道灵韫的真实状态,连忙改口道:“呃,这丫头,许是去修道三年太辛苦了,回来后又变回小女儿娇态了。”
“应该的,应该的,女儿家嘛,回到爹娘身边才像个孩子。”云盛渊打着哈哈,又给儿子使眼色。
云鹤峰站在父亲身边,与侍立在穆骋江身侧的阿重本就无形间对峙着,此刻腿上突然被父亲的手肘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向准泰山凑近一步:“这几年不见,原就一直存着些日常收罗的礼物要送给灵韫妹妹。此次北狄一役……全赖少将军于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他顺势向阿重作了一揖,迅速被对方回礼,“鹤峰更觉生命可贵。听闻灵韫妹妹也已回到雍都,特来看望……”
“云统领有何礼物,不妨就由末将转交吧!免得过会儿圣驾到了,您和云将军相携不便。”阿重上身欠了一下,倒显得礼数周全。
“不敢劳烦少将军。”云鹤峰立刻退回了一步,话虽客气,眼神里却全是警备。
阿重微微扬起嘴角,拱了拱手。
正在尴尬间,前门的传报声便传来了:“将军,圣驾已经出宫了,快出门候驾吧!”
几人都愣怔了一下:这似乎比原本礼部安排的提早了一个时辰。但皇帝的心思又怎敢揣测,急忙收拾了仪态,往大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