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背对着他,微微点头,“好多了。”
“法师调配的玉草膏真的有效?”
灵韫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点头:“算是吧,已经不痒了呢,应该是长好了。”
阿重绕到她面前,张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改口了:“灵姐姐,我们去旁边坐会儿吧?”
灵韫抬眼看他,立刻感到了他目光中的鼓励,不免也放下心来,报以笑意:“嗯!”
二人就着武器库房门前的台阶,下意识地就肩并肩坐下,却又同时心照不宣地沉默着、赧笑着。终于还是灵韫开了口:“这些日子你跟着爹,有没有再复盘过那天克奇鲁城外的事?”
“有!”阿重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与适才的少年青涩形成截然不同的两面。“义父和法师重点讨论过,乌达木余部是如何在这短短十几年间就掌握了这般阴毒的奇门之术的,甚至使出了魇风阵这样的禁术!”
“结论呢?”
阿重摇摇头:“虽然多半能猜想到有学道之人投靠或被收买,但这样的人是谁、到底何种段位却是一无所知。”
“可是如果都能知道魇风阵,此人必定是道门高手,必该是有名有姓的!师父不能通过摸查排比来确认吗?”
“法师推算过他能想到的人,但结果不是仍在正途,就是死了,没有如此失踪或叛逃的高手。甚是奇怪!”
灵韫不自觉地将头倚靠在阿重的肩上,仰望着深蓝如墨的夜空,突然问:“云叔叔呢?他有说他被困克奇鲁的遭遇和见闻吗?”
“当然说了。但是,他们大半时间都昏迷,只道是被狼奴下了药。不过云将军称,隐约有听见狼奴的对谈,说到类似暂不杀死他们,晚些时候要带他们去见女王。”云盛渊也算在北地驻军多年,对北狄话多少听得懂一些。
“女王?难道那位道门高手还是个女的?”灵韫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师父应该更好查才对。”
“所以显然不是这样。”阿重轻叹了一口气,“此次我们获胜,并由法师放出的草蛉子潜伏打探过,那边已经再度销声匿迹了,恐怕还有后患。”
灵韫盯着天边稀薄的云彩,陷入沉思,草原上的一幕幕不知第几次在眼前重新浮现,她不觉闭上了眼睛,只为再度倾听回忆里的声音。
阿重发觉了身侧的安静,转头看去,她竟似睡着了一般。他看得有些失神,不禁咽了咽口水,犹豫着是否该抱起她、潜回闺阁。然而这面甲下露出的红唇又真是诱人,微微动着,仿佛和他一样又勾起了余韵。他轻轻地扭动脖子、俯下唇去,忽然对面爆出几个音节——
“图、扑、路瓦,拉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