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穆骋江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面对诡术护身的狼奴,小将坚决不同意让元帅再次打头阵,要求他稳住大本营。
云鹤峰驱马靠近他,压低声音问:“阿重,我们要等到几时?”
小将显然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才清清嗓子回答:“再等等。”再等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只是直觉对方城内这一个时辰的死寂是不正常的,但如果自己此刻鸣金收兵,不仅有损士气,更可能会着什么道——唉,究竟是父亲的兵书,还是师父的道谱里有提过这种情况下的应对之策呢?真真是应了常人说的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次意料之外的下山驰援让他着实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突然,仿佛天边响起滚雷,一阵阵嗡嗡不绝的响振,从克奇鲁旧城里传来。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压在人胸口的巨石,迫得人喘不上气来。穆家军饶是久经考验,却也不由面面相觑,显露出疑惑甚至怯意,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此时也不过是强撑着刚刚复原的身体。
草原特有的、充满青涩气息的风穿过将士们的身躯。白袍小将的鼻翼微动,忽然大叫一声:掩面、后退!
全体步调一致地从铠甲内拿出了浸过药水的棉布,将自己的面部遮盖起来,同时后列变前列,开始有序撤退。
然而不等前列掉头,原本清朗的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浑浊晦暗,那嗡嗡的响声也越发密集沉重,像鼓点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克奇鲁的城门忽然洞开,但并无一兵一马冲出,倒像是在公然地演出空城计一般。
云鹤峰戴起面布后露出的上半张脸上,眉头紧蹙,忿忿不平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阿重,我们来不及全数撤退的,不如搏一次、杀进去吧!”
“不行!”他果断地否决,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可行的策略,这看似正常的风里含着能让人迷神的药粉,他事先叫将士们预备的棉布能吸附和消解其大部分毒性,但他无法预计狼奴释放的这种毒风会持续多久,一旦穆家军面布的吸附达到饱和,这防御器反而会助纣为虐,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叫父亲呕心沥血带出的精兵劲旅无故折损在这异国他乡!
“快走!能退多远是多远,如果马匹失力,立刻弃马,至少退到白桦林后!”他大声疾呼着,却突然发现刚才还在耳边碎语的男人不见了,忙转头看去——云鹤峰竟然带着一小支云家军男儿逆向杀往克奇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