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灵魂不可承受之重。
余波荡漾之下,连陈锋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恐怖的危机笼罩在内,却偏偏他毫无反抗之力。
此地虽是他的心神主场,但是面对这种机械缰神般的降维打击,也绝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的。
此刻他才终于明了,方才为何那位被称为谭诚的太子少师要对自己露出一个如是歉意的眼神。
他这是准备不管不顾的要拉着那厉诡一同赴死,而身为这片心海的主人他陈锋自然也避免不了要遭受可怖的余波。
城门失火,他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少师谭诚能不能镇杀“神华太子”在此他并不确定,但是他必定会死在他们的前面。
这是极为糟糕的现状。
恐怖的压力落在他的身上,此刻连他心念所化的身躯都在吐血,那是灵魂精神本源的丧失,他的身躯上布满了斑驳的裂痕,与那濒临破碎的心海同步。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可老子那么艰难的才活到现在,我可还不想死呢!”
咬牙扛着这可怖的压力和来自灵魂的绞痛感,他努力的催动着萌芽的道心努力生长,淡淡的清光般的根系扎根在心神之中努力的稳固住灵魂的存在。
扛着那可怖的压力,他那道心处于一种将碎未碎的边缘中努力挣扎着。
若是有人能窥见他的道心之内,却见其中一点点心念不灭,愣是粘合这破碎的道心,也死死的稳固着支离破碎的心海不使之破灭!
那是一种顽强不屈的不甘之气在流转。
“吾不甘,欲逆天!”
时间走到如今这个刻度,实际上陈锋已经是看不清那两位在自己的心神中的动静,他进入了一种类似于走马灯般的状态中,一路经历,前世今生几如光影在他的眼前极速的流转。
然而这样的情形下,他并未因诸般的种种生出什么大感悟,大超脱,也不曾有丝毫的放下,有的唯有满满的不甘。
自问自己一路走来似乎也没有想要做些什么,没有多做些什么不该做的。
但是他的运气似乎一向并不太好,前世且不谈,便从穿越而来之后,先是成了两脚羊,靠着乱七八糟的算计再加上各种运气才活了下来,好不容易又脱离了险境却又落入了现今的处境。
诸般的种种莫非无不甘,莫非无气呼?
这一切就像是连上天都在捉弄他。
“可是我难道还是前世逆来顺受的我吗?当了一辈子的社畜顺民还不够吗?
踏马,就算是真的天要我死,我也不服,贼老天我艹你妈!”
生死关头,他的心气不点不平顺,先是无尽的不甘之气,接着在认清弱小的现实之后这种心气不仅不曾消解,反而演化成无尽的刚烈戾气。
要我死是吧,那我也不要一个人死!
踏马的老子拉两个人垫背。
这样的想法产生之下,他的心神灵魂更是在瞬息间被点燃,他在燃烧自己的一切。
是,他是没有办法自救了,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拉着心神里边的厉诡一道去死。
“好歹也是两个四阶上的存在给自己陪葬,不亏!”
生死关头,他如是想着,如是萌发的道心彻底在此刻放弃了抵抗,以自身道心一切心灵之力为薪柴彻底点燃心神识海乃至于他整个灵魂。
别人可以把他弄死,那他自然也可能拉着他们一起死。
“死来!”
嘴角含着癫狂的笑,他在自己灵魂中纵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