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完后他便推门而入。
室内寂静无声,连珠帘都纹丝不动,若不是阳光照在隆起的被褥之上,很难会觉得这里还有一人在。
越观澜将鱼汤放在窗下,等着滚烫变温再给她喝。
他望着投进来的阳光,将薄纱放下,本来耀眼的光芒变得细碎,投进室内不再夺目刺眼。
越观澜来到床畔,本以为明琅没醒,亦或者醒了也要装睡不想理他。
可明琅竟然已经醒了,眼眸落在头顶那轻纱帐出神。
“饿了吗?阿九说你喜欢道长的厨艺,他今日烹了鱼汤。”
越观澜走过去没有再旧事重提,仿佛两人从未分离过,中间也未曾有她假死这一遭。
明琅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将目光放在他脸上。
她不愿配合对方的粉饰太平,非要将一切平和假象撕开。
她轻飘飘说:“上次是假死,你就不怕我这次是真的去死?”
她脸庞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颜,粉白如上好的玉瓷。
越观澜面色如常,仿佛对此早有了应对方法。
“等回京城后,我会请陛下恩准,辞去一切官职,就在家中陪你。那时候等孩子诞生后,我们一家三口游山玩水,周游列国。届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言下之意,他辞官后会寸步不离守着她,而她也绝不会有寻死的机会。
明琅也曾设想过越观澜的回答,可这样的却不在其中。
她突然发笑,自己究竟是何种能魅惑人的精怪转世,才能让越观澜如此钟情。
钟情到了为她,愿意放弃那大好仕途!
“不好,我不喜欢你,跟你待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是浪费。”
明琅冷冷望着他,口中的话带着浓浓的恶意。
谁让她不好过,那对方也别想得到她的好脸色。
可这些越观澜早已经在心中做了多次预设,这些字词无法伤害到他。
“那满满只能适应了,往后我们相处起码有几十年。”
他弯腰将软枕放在明琅背部,然后小心舀着鱼汤喂给她。
明琅不张口,就这样跟他无声对峙。
“满满,你腹中这个孩子若是想顺利养好...”越观澜勺子在碗中转着圈,说话之时看向明琅的腹部。
“你什么意思!”明琅不由自主护住腹部,看越观澜仿佛是敌人。
越观澜眼眸底变淡,他本意是想借孩子提醒她需要营养,让明琅听话喝下鱼汤。
没想到却让她误解了。
这是他盼了那么久的孩子,能让他和明琅羁绊更加加深,他求之不得。
可越观澜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反而就这明琅的猜测顺了下去。
“在我心中,满满始终比孩子会更重要。”
他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随后又将勺子递到了她唇边。
越观澜的沉静从容,可在明琅看来却觉得可怖。
“越观澜,若是你敢伤害她,那就等着给我收尸。”
明琅和他冷然对视,若是这孩子是现在才来,她一定不会留下。
可偏偏不是,在假死离开京城这段时日,她已经和这孩子母子相处多时了。
明琅心中涌现颓废,没想到还是变成了曾经最怕的那样。
越观澜现在一定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