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操场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人往她们这边看,越芽不确定道:“可能是想活得更好吧?”
董芝芝叹了口气:“我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得奖了。”
越芽安慰道:“芝芝,不管结果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厉害的。”
董芝芝登时开心了,拉长音叫她:“丫丫~~~还是你最好了。”
越芽正被她绵软的声音叫的心里发麻,就见她腾地站了起来。
董芝芝一扫疲态,两眼放光:“丫丫,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咱们就叫枝丫组合,怎么样?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在里面,然后你看,像这样……我们向着天空无限生长!”她边说边兴奋至极地展示动作,两只手臂像树的枝桠一样展开。
她的体态修长,往那儿一站,一动作,真的有股在天地间伸展的劲儿。
春风拂过,素色亚麻长裙随风飘舞,定格在她们青春的记忆里。
两人约定了要一起考上昆市最好的高中。越芽给董芝芝补文化课,把她文化分提上去。董芝芝教她锻炼身体,提高身体素质。
不同于以往单纯的玩乐,她们多了一份成长的充实。
越芽上初二的时候,在外面闯荡了一年多的陈微阳突然回来了,他又决定去当兵了。李大莲虽然舍不得,但这是光荣的事,就含泪送陈微阳上了火车。
上完三节晚自习,为了错峰洗漱,越芽和董芝芝先去操场跑了十圈,跑完后,她们到双杠那里压腿拉伸。
董芝芝突然振臂一呼:“我以后要当举世闻名的舞蹈家!”
“芝芝,你好厉害啊!”
只是一句简单的夸奖,董芝芝心花怒放,因为越芽平常惜字如金,这样的夸赞一定是真心的。
也是,自己学习上比不过越芽,跳舞还是拿得出手的,这么一想,董芝芝不禁得意地笑:“嘿嘿,那是。”
看她自信的样子,越芽心里一动,也跟着笑了,转而又低头说:“真羡慕你,有一个梦想。”
从得意中回过神来,董芝芝问:“你没有吗?”
“……我不知道。”
“是个人都会有梦想的吧?”董芝芝也不大确定,“反正,我那个倒霉老爹说的,说什么人都应该有梦想的。”
“你爸爸那么厉害的人,他说的应该不会错的吧。”
董芝芝不愿多想,把手一挥,好像这样可以挥走烦恼:“管他呢,反正嘛,我就喜欢跳舞嘛,也不想那么多了。”她利落地下腰,倒转着问,“不过,丫丫,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我……我只是想考试考好点,考个好高中,以后能出去上大学,听说好的大学都在外面……”我想离这里远一些。
“这么说,你的梦想就是想上好大学?”
越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梦想,似是而非般点了点头:“嗯……”
轻松地后翻起来,董芝芝抓住越芽的胳膊:“那不是很简单吗?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够成功的啊!”
远处喧闹的宿舍楼渐渐安静了,越芽她们边拉伸身体,边聊着未来,在操场的一角畅想她们的世界。
越芽笑着看董芝芝绘声绘色描述将来,她很庆幸自己能认识这个朋友。
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旁滔滔不绝的董芝芝没有注意到。
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了,芝芝对她越好,她就越患得患失,既害怕失去这个朋友,又担心将来真的会害了她。
“丫丫,我们回宿舍吧。”董芝芝一声叹息,“哎呀,要是我们住一起就好了,回去我们可以接着聊了,说他个通宵。”
“可是,会不会吵到其他人?”越芽笑着说。
“对哦,哈哈……”
“也许,那些什么扫把星的只是迷信吧?”越芽心想。
两人一同往宿舍楼走去,初秋晚上凉风习习,吹干了她们身上的汗水,舒爽怡人。
晚上,夜深人静,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越芽还在回想董芝芝说的话。
以前,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有个吃住的地方,她就满足了,一直以来,她惯性似的不停地忙碌着,除了干活和学习,她没有想过其他。
这是第一次,梦想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梦想?”
“大概,就是考个好的,离家远的大学吧?”
“我不想总是被李阿姨打骂了。”
越芽和董芝芝同桌到了初三,这几个学期,不管别人怎么分分合合,排列组合,她们一直没有分开。
刚升上初三,董芝芝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就要去参加舞蹈集训了,为期四个月,还是半封闭式的。
临走的时候,董芝芝扯着越芽,为“枝丫”组合的分离哭得梨花带雨。
越芽只是静静地任由她抱着,单调地安慰一些“很快就会见面的,要努力”之类的话。
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董芝芝咬牙切齿地吐槽她无情。
送走董芝芝后,越芽也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又变成了一个人,她突然有点不习惯,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时间安排的很充实。
昆市二中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中学,越芽又是在重点班,竞争压力非常大,大家都卯足劲学习,甚至,很多人自带蜡烛,自发延长晚自修。
就在大家在学海中,或苦学,或乐学的时候,三二班来了一个转校生,犹如投石入湖,在学海里激起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