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您说那姓程的一家人,最后怎么弄了?”
老人叹了口气,用烟袋朝左侧的山梁上一指:
“还能咋办,老村长让俺们在玉兰关附近挖了个坑,将这一家人都埋了……”
三大爷嘴里的玉兰关,是村子附近山上的一段古长城遗址。
村民们管那里叫玉兰关。
至于名字的出处,则是无从考证。
张恪心里发毛。
早知道这老头儿的故事如此渗人,自己还不如早点回镇上,打两把游戏来得舒服。
事到如今,若是被吓跑,自己往后岂不是成了东山村的笑话。
张恪硬着头皮,干笑一声:
“三大爷,程家人可够倒霉的,全家就这么死的一个不剩!”
老者往前探了探身子,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
“可不是咋滴,乡亲们都说,这姓程开金矿,得罪了山神爷,才落了这么个下场。
张恪小子,你是不知道哇,最近几年每到七月十五,玉兰关那里都会出现蓝绿色的鬼火,还有人听到过哭声呢……”
张恪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涩:
“那啥,三大爷,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聊天了哈,赶明儿有时间,晚辈请你老镇上捏捏脚,放松放松!”
老头儿大怒:
“放屁,老头子一把年纪,你这是想让我晚节不保!”
一阵冷风吹过,头顶的老榆树叶子沙沙作响,张恪下意识抹了一把太阳穴上渗出来的冷汗:
“三大爷,我说的捏脚是正规休闲活动,不是您老想的那种……”
老人怒气冲冲的挥手:
“滚滚滚,俺好心给你讲故事,你小白眼狼就是这么报答的?”
头顶有雨滴落下,砸在张恪的脑门儿上。
他随手一抹,笑嘻嘻的道:
“三大爷,这天气眼瞅着就要下雨……”
刚说到这里,又是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脸上。
张恪脸色大变,眼睛瞪得老大,盯着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背上殷红一片,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停的钻进鼻孔。
是血!
张恪后退两步,条件反射的朝头顶看去。
东山村这两株老榆树,至少有百岁高龄。
平时无人照顾,却是长得枝繁叶茂,茁壮得很。
张恪的目光透过树叶,恰好跟一对黑洞洞的眼睛碰在一起。
那一刻,张恪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老榆树的树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住了一只巨大的诡异风筝。
说这风筝诡异,是因为它制作的很像一个人。
从张恪的角度看过去,风筝的头部位置五官宛然。
除了一双眼睛乌黑空洞之外,其他的嘴巴鼻子耳朵一应俱全。
甚至就连头上的短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只是这样,身为警员的张恪还不至于害怕。
风筝大张着的嘴巴里,有一滴滴殷红的鲜血落下。
恰好滴在他刚刚坐着的位置。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树梢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风筝,如同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飘落到了地上。
三大爷惊恐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风筝,是人皮做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