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事避无可避,尤其涉及利益之时。对刘兴安而言,林河片是他的势力范围,他对此地利益格局拥有绝对控制。王逸飞的出现,为这一格局增添了变数,令他略感不安。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刘兴安惧怕王逸飞,事实上,王逸飞在他眼中尚不足为虑。但善用一切可用资源,是政治人的本能。刘兴安欲试探一二,看能否将这年轻人收为己用。
若其识时务,自己便可省心不少,日后适当给予甜头亦未尝不可。这便是刘兴安主动与王逸飞交谈的初衷。
一番试探后,刘兴安觉察王逸飞颇为懂事,非冲动鲁莽之辈,遂将其初定为招抚对象。
“嗯,我们再聊聊其他问题,”刘兴安坐正身子,“作为碧岩村土生土长之人,你是否察觉到村里有何显着问题?”
“刘乡长,这问题我恐怕难以回答。”王逸飞笑道,“虽为碧岩村人,但我多年在外求学,对村里情况并不熟悉。即便有所耳闻,也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故我认为,此问题暂且按下不表为宜。”
“不妨直言,不必有负担。这只是我们的私下交流,并非正式汇报。”刘兴安鼓励道,“况且,民间传言亦是民意的一种体现,我们需时刻关注。”
“那我斗胆直言了。”王逸飞瞥了刘兴安一眼,“据我所知,碧岩村当前社会风气与治安状况堪忧,特别是赌博问题,在村中心街道几乎成为风尚,此风不可长。”
“哦?你是说茶馆里那些三五元的小麻将?”刘兴安侧头笑道,“确是棘手之事。说它不算赌博吧,它确有赌博之实;说它是吧,涉及金额又微不足道,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近年来,派出所也曾多次出警整治,结果不仅未见成效,反而引来百姓非议,指责他们不务正业,专在小事上做文章,这让派出所处境尴尬,后来对此事也就不再过分关注了。”
“这正是农村工作的特殊性。”刘兴安感慨,“对于违法乱纪,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但在工作方法上,需灵活应变。对此,我的立场很明确,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但对于百姓正常的娱乐生活,我们也不该小题大做。”